养心殿东暖阁内,炭火已将燃尽。
萧景玄独自站在窗前,望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。自沈青澜离去后,他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,整整一个时辰。
案头摊开的奏折早已批阅完毕,朱砂笔搁在砚台边,墨迹已干。但他心中那份不安,却随着时间流逝愈发沉重。
“陛下,戌时了。”内侍总管赵德轻声提醒,“该用晚膳了。”
“朕不饿。”萧景玄的声音有些沙哑,“青澜还没回来吗?”
“沈尚宫已传回消息,案卷已安全取回,正在回宫路上。”赵德躬身道,“只是途中遇伏,耽搁了些时辰。”
“遇伏?”萧景玄猛地转身,眼中寒光一闪,“她可有受伤?”
“陛下放心,沈尚宫无恙。玄卫及时赶到,刺客已尽数伏诛。”赵德顿了顿,“只是刺客都是死士,未能留活口。”
萧景玄握紧拳头,指节泛白。这些人的手,已经伸得这么长了。
“传朕旨意,加派一队禁军,沿宫道巡查。凡形迹可疑者,一律拘押。”
“是。”
赵德退下后,萧景玄重新走回书案前。他拉开暗格,取出一份泛黄的卷宗——那是八年前淑妃案的原始记录。
这些年来,他翻阅过无数次,每个字都刻在心里。可直到今日,当沈青澜将周尚宫供出的名单呈上时,他才真正看清了那桩冤案背后的蛛网。
陈明远这个名字像一根刺,扎在心头。
永和十八年,他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年。母妃含冤而死,父皇病重昏迷,朝中无人敢为淑妃说话。只有当时还是刑部主事的陈明远,曾私下向他透露过一些线索。
“殿下,此案疑点重重,微臣定会查明真相。”
当年陈明远说这话时,眼神真挚,让他以为终于遇到了可用之人。后来陈明远果然“查出”了一些证据,虽然未能替淑妃翻案,却也因此得了他的信任。
这八年来,陈明远从刑部主事一路升至吏部侍郎,看似是他一手提拔,实则每一步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。
“好一个陈明远”萧景玄冷笑,“朕真是小看你了。”
窗外传来脚步声,紧接着是沈青澜清越的声音:“陛下,臣回来了。”
萧景玄迅速收起卷宗,调整情绪:“进来。”
门开了,沈青澜披着一身寒气走进来。她的发髻微乱,肩头落着未化的雪花,但眼神依然清澈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