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示音响个没完。
仿佛一小串明亮的烟火,在他掌心里噼里啪啦。
什么耳机,什么音箱。
什么音乐。
生存需求以外的东西,除了她,他连想都没想过。
可温晚凝这样说,他又觉得听听也好,听她的话去哪儿做什么都好。
凌野唇线抿高,一句回复打了删删了打,最后还是只引用了她那句提问,答得板板正正,以后摘了助听器才能用。
温晚凝:不急,慢慢来。
他是就事论事,而女人却从他的话里硬品出了些低落,安慰的强度转瞬升级。
为了庆祝你戴上助听器,我们打个电话吧。
凌野心漏一拍,条件反射地回:不行。
温晚凝有些诧异:为什么?
春节后,凌野的手机被她拿去修过,老旧的设备几乎被翻新了一遍,碎成蛛网的屏幕也平整如新。
手机声音坏了是假的,温晚凝应该早就知道了,可从头到尾就没跟他提过,全当这事不存在。
从那天以后,他就耻于再向她撒谎。
凌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聊天框,手指捏得死紧,怕她真的打过来,更怕她失望,挣扎了好一会,才把真话挤出来。
人声还不太行。
他又顿了顿。
能听见,但反应不过来。
现实比他的想象残酷得多。
整整五年,辨识唇语早就成了他的本能,当语言骤然回归到最原始的声音形态,没有口型作为参考时,他的理解速度几乎退化成了婴孩。
凌野用电视测试过。
就算音量开到最大,整个人都趴在屏幕上,只要把头转过去,那些简单的对话就成了无意义的音节,要来回重复许多遍,他才能勉强跟上节奏。
温晚凝稍一思索:有点像学外语?
凌野怔了下,为她这个跳脱的联想,嗯。
温晚凝:那好办。
网上的汉语教材找一找,每天跟着读课文。
音频要是不好找,我给你录。
他无言地抿了抿唇。
她几乎像他真正的姐姐,周到得让他不安。
凌野按键的手都有点僵硬了,我自己找,不用这么麻烦。
温晚凝秒回:觉得我不行?
我科班出身,普通话一级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