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衙的公堂比林墨想象中更阴森潮湿。青砖地面坑洼不平,墙壁上挂着“肃静”“回避”的牌子,漆皮剥落,显得有气无力。堂上明镜高悬的匾额也蒙着一层灰,透不进多少光。
他被粗暴地按倒在地,膝盖重重磕在冷硬的砖上。
堂上坐着一位面色疲惫的县令,眼下乌青,不断捻着自己稀拉的胡须,对眼前这桩“聚众案”显得兴致缺缺。反倒是站在一旁的师爷,眼神锐利地在林墨身上扫视。
“堂下何人?为何私设粥棚,聚拢流民?可知此乃大忌!”县令的声音有气无力,像是照着稿子念。
“回大人,小人林墨。并非聚众,实在是见饿殍遍野,心中不忍,方才施粥救人!求大人明鉴!”林墨忍着疼痛和恐惧,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诚恳。他深知在古代,顶撞官员绝无好下场。
“救人?”师爷冷笑一声,尖声道,“我看是收买人心吧!寻常人家,哪来这许多白粥?你施粥的米从何而来?我看你形迹可疑,怕不是黄巾妖道的同党,在此预谋作乱!”
黄巾?林墨心里一咯噔。果然,这个时间点,这个罪名,扣得又准又狠。
“大人!小人绝非乱党!那米那米是”林墨语塞,他根本无法解释米的来源。难道说自己是穿越来的,自带无限粥锅?
“说不出来了?”师爷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,“大人,此人必是用了妖法!方才卑职手下回报,亲眼见他凭空取出米粥!此等妖人,若不严惩,恐生大患!”
县令的眉头皱得更紧了,似乎对“妖法”二字有些忌惮。他看了看堂下穿着怪异(现代服装)、面容惶恐却不似大奸大恶的林墨,又看了看义正辞严的师爷和下面那些等着看热闹、或许还想从中捞点好处的衙役。
“唔私自赈灾,聚拢流民,形迹可疑按律,当杖责五十,枷号三日,逐出本县。”县令最终做出了判决,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,“师爷,你看呢?”
师爷躬身:“大人英明。只是这妖法之事”
“子不语怪力乱神!”县令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,“杖责之后,若还有命,便依律行事!”
“威武——”两旁的衙役发出低沉的吼声。
林墨的心沉到了谷底。五十大板!这足以要了半条命!他挣扎着想再辩解,但嘴已经被破布堵上。
他被拖到堂外行刑的长条凳上,脸被按在冰冷油腻的木头上。他能闻到这木头浸染了无数囚犯的血汗和恐惧的味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