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朝二世而亡。
汉朝文景之治,休养生息。
唐朝贞观之治,广开言路。
他脑子里闪过无数碎片,可没有一个能在此刻形成一套完整的、能糊弄过朱元璋的理论!
最后,他只挤出了那句最空洞、最无力、也是最保险的废话:
“儿臣儿臣以为治国当当以民为本”
这句话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干涩而虚弱。
一出口,朱棣就想当场抽自己一个耳光。
这是什么陈词滥调!
这是什么空洞无物的口号!
这种话,别说糊弄眼前这个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开国皇帝,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!
果然。
话音刚落。
大殿内那凝固如铁的气氛,瞬间就变了。
那些原本还算平静、如同木雕泥塑般的文武百官,队列中响起了一阵极低的、被刻意压抑住的嗤笑声。
那声音不大,却像无数根细小的钢针,狠狠扎进朱棣的耳膜。
他眼角的余光能瞥见,淮西勋贵那边,几个满身悍气、腰挎宝刀的武将,嘴角已经毫不掩饰地撇了下去,眼神里的鄙夷几乎要化为实质。
而在另一侧的浙东文臣队列里,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臣,更是失望地缓缓闭上了眼睛,仿佛不忍再看。
他们都知道燕王朱棣能征善战,是大明北方的屏障。
他们都以为,这位刚刚巡边归来、满身风霜的塞王,会有一番关于边防、关于军政的铁血高见。
谁能想到,憋了半天,竟说出这么一句连国子监学子都会说的、毫无营养的漂亮话!
草包!
这两个字,无声地烙印在所有人的目光里。
朱棣身旁,一直为他捏着一把汗的大哥朱标,那双总是温和宽厚的眉头,此刻也无法控制地紧紧锁了起来。
他有心想替这个弟弟解围。
可这是朝堂问对。
是父皇对皇子的亲自考校。
在这种场合,即便是他这个太子,也无能为力。
最高处。
龙椅上。
朱元璋的脸色,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一寸寸地阴沉下去。
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,原本的一丝考校和期待,已经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山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