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发间淡淡的、不同于香薰的、更接近某种冷冽植物的气息,混合着一点点汗水和尘土的味道。她的脖颈线条优美而紧绷,透露出主人并不放松的心绪。
“可能会有点刺痛。”他低声说,用镊子夹起沾了碘伏的棉片,动作尽量放轻,小心翼翼地擦拭那片淤青周围可能擦破的皮肤。
冰凉的触感和消毒液的微刺感让苏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,但她没有动,也没有出声,只是透过镜子,看着陆时衍专注而沉稳的动作。他的手指修长稳定,眼神落在伤口上,没有多余的情绪,像是在处理一件精密的法律文件。灯光在他侧脸投下淡淡的阴影,勾勒出清晰的轮廓。
寂静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,只有棉片摩擦皮肤的细微声响,和两人若有若无的呼吸。方才生死一线的紧张,被这突如其来的、过于贴近的静谧稀释,却又酝酿出一种更加难以言喻的氛围。
“匿名短信的事,”陆时衍一边处理伤口,一边开口,打破了沉默,声音平静无波,“我会查。但发送者可能只是想把水搅浑,或者借我的手达成某种目的。”他顿了顿,“包括薛紫英。”
镜子里,苏砚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。“她对你,似乎很执着。”
陆时衍手上动作未停,语气淡漠:“执着于过去未能完全掌控的人和事,是她的性格。也是弱点。”他没有过多解释薛紫英的“背叛”,那已是陈年旧账,此刻提及并无意义。“今晚的袭击者,手法粗糙,不像‘铂睿资本’或者你内部高层那种风格。更像是雇佣来的外围打手,急于求成,不计后果。”
“狗急跳墙。”苏砚冷冷道,“我放出的饵,可能咬到了不止一条鱼。技术总监失踪,他们怕我顺着线摸到更大的东西。”她看着镜中陆时衍为自己贴上无菌敷贴,动作干脆利落,“你铐住的那个人,或许能问出点什么。”
“我的人会处理。”陆时衍收拾好急救包,直起身,“但别抱太大希望,这种层级的执行者,知道的内情有限。”他退开一步,拉开距离,那种萦绕的、略显暧昧的压迫感也随之散去。
苏砚也站起身,走到浴室洗手台前,看着镜中自己额角那块突兀的白色敷贴,眼神晦暗。“你今晚出现,打乱了他们的计划,也暴露了你自己。接下来,你可能会成为目标。”
“从接手这个案子开始,我就已经是目标了。”陆时衍靠在门框上,双手插在西装裤袋里,姿态看似放松,眼神却锐利如常,“只是方式不同而已。他们想用法律和资本压垮你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