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前的北凉,只有冷和血。是长风来了之后,才有了这种‘热乎气’。”
“他这个人,看着没正形,贪财好色。但他心里装的东西,比谁都多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赵乐拢了拢披风,上面带着李牧之的体温和淡淡的烟草味。
“我在账本里看到了。他贪污的那些银子,其实大部分都流向了那个‘抚恤基金’。那是给战死的兄弟们家里发的钱。”
“他嘴上说着死人没价值,其实比谁都在意这些兄弟的命。”
赵乐转过头,看着李牧之的侧脸。月光下,这位将军的白发显得格外刺眼,但也格外让人心疼。
“夫君。”
赵乐第一次叫出了这个称呼。
李牧之的手微微一抖。
“这北凉,以后也是我的家了。”
赵乐伸出手,轻轻握住了李牧之那只布满老茧的大手。
“既然是家,就得好好守着。江参军负责赚钱,你负责打仗,我负责管家。”
“咱们一家人,一定能在这乱世里,活出个样来。”
李牧之反手握住了那只柔弱却坚定的手。
这一刻,这位铁血将军的心,终于彻底融化了。
“好。”
李牧之看着妻子的眼睛,郑重地许诺。
“只要我活着,就绝不让战火烧到咱们的家里。”
远处,江鼎的“夜课”终于结束了。
他嗓子都喊哑了,正躺在躺椅上,让哑巴给他捶腿。
“唉,带队伍真累啊。”
江鼎感叹道,“这帮榆木脑袋,教个加减法比教他们杀人都难。”
“参军,您看那边。”
瞎子突然促狭地指了指马车顶上的两个人影。
“将军和嫂子手拉手呢!嘿嘿,看来咱们不用担心将军晚上睡地铺了。”
江鼎抬头看了一眼,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。
“这就对了嘛。”
江鼎闭上眼睛,享受着哑巴那恰到好处的力道。
“家和万事兴。后院起火的事儿没了,咱们回去就能腾出手来,好好跟那个宇文成都玩玩了。”
“哑巴,轻点对,就是那儿舒坦”
风雪夜归人。
这支满载着希望、财富和野心的队伍,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安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