嘟嘟的葡萄串与碧色藤蔓,半晌,闭上眼,似又睡下了,只有偶尔扑簌的眼睫泄露了她心里的复杂。
四福晋那里不紧不慢,她睡到五更天起身,先洗漱,慢条斯理地用点心,并不急着问昨晚的事,入宫之后,她一直有意磨自己的性子,让自己更沉静、稳重一些。
宫里,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稳稳当当地坐稳位子。
她入宫时年纪太小,有时将喜怒轻易露出行迹来,叫人摸到七寸,又难免受老宫人轻视,德妃与她相处的时间久了,便不着痕迹地提点过一些。
苏嬷嬷虽是宫里出去的,毕竟从前办的不是要紧差事,时间又长了,甫一回宫处处紧张小心,难免疏漏,四福晋懊悔之后,便用心学了起来。
这会吃上早点,她才看向宫女鹧鸪,鹧鸪也是她从乌拉那拉家带进来的,自幼服侍她,论时间只怕比苏嬷嬷都长,周全,沉稳,而且一心向着她,对四福晋来说,这就是最大的好处。
鹧鸪会意,蹲了个万福,回:“昨夜阿哥留在宋格格房中,今晨寅初刻离开,开库房赏给甜白釉瓷器一套、白玛瑙碗碟六只、布二十匹、金银首饰一盒八件、香粉两盒。”
这其实算很难得的殊荣,四阿哥赏李氏,不年不节,也都是细水长流,今日给两件,明日赏一点。
随心情赏给的时候,忽然给出这样多,既可能是对宋氏前阵子冷遇的补偿,也可能是宋氏这回真合了他的心意。
四福晋略一思索,说不上什么心情,好像宋氏得宠好,但太得四阿哥的喜欢,她也未必高兴,但一碗粥的时间,教她整理好心情,宋氏得宠,如今对她总归是有利的。
李氏近来也太得意嚣张了。
四福晋如此想着,神情恢复平静,吃完早点,漱了口,并不饮茶——稍后她要去德妃宫中尽孝说话,频繁更衣总是不好的。
她吩咐:“昨儿宋妹妹来,身上的衣衫确实旧了,还是去岁流行的式样,这也是我的疏忽,今年供的杭罗彩缎颜色都好,你选出六匹,赏给宋妹妹,算作我的心意吧。”
她这会给出赏赐,便是确定合作的意思,宋氏若不糊涂,便明白该怎么办。
不过四阿哥出手阔绰,她即便无与夫君争驰之心,只赏六匹料子也显得减薄吝啬了些,想了想,又道:“将我嫁妆中那对赤金嵌玛瑙的福字莲花簪一同赏给宋妹妹吧。”
鹧鸪应了声嗻,退下准备,苏嬷嬷点点头,“福晋是该大方些,也叫宋格格知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