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神情很淡然,宋满望着她,忽然说:“有点怕吗?”
宋满说得模糊,但顺安明白。
她沉思一会,“其实有点。”
即将离开自己成长的环境,到另一个家庭中生活,她心中是有紧张畏惧的。
“不过看着大姐姐总是一往无前的样子,我又觉得没什么可怕的了。”顺安是多思敏感之人,元晞婚事几经波折,这句话她敢在宋满跟前说出来,就是一种放心。
宋满笑了一下,“你大姐姐,天生就不知道‘服输’这两个字怎么写。”
顺安道:“以天家矜贵,合该如此。”
年轻女孩这样说话,不至于令宋满反感,顺安从出生开始就长在皇宫、王府,在她的认知里,天家女子强过民女,就是理所当然的。
宋满笑了一下,“其实哪怕不是天家女子也该这样,你额娘年轻时候就是。”
顺安对额娘年轻时的事其实还是有些好奇的,马车慢慢走着,宋满拣李氏年轻时不过分的事说了两件,说完之后,发现自己在李氏身上竟然找不到正面教材了,一时语塞。
顺安明白过来,微微一笑,道:“宋额娘,您放心吧。我纵使不是郡主,也是亲王之女,下嫁臣子家中,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。”
“你阿玛总是担心你过于斯文了。”宋满道。
顺安笑笑,“我知道您惦记我。”
雍亲王为她看定了夫家,许诺明年也会给她请求封爵,就已经尽完为父的心意了。
阿玛对自己、额娘、弟弟有多少疼惜情分,顺安看得很清楚。
阿玛的每一分感情都是在秤上称量着的,得经济使用,宋额娘对待内院事务一向也把着一把秤,但这把秤称量的是公平与维护。
她与额娘、弘时,能遇到宋额娘,当真是好命了。
小女孩们的青春是宋满亲眼见证,但她如今也只能作旁观者,确定顺安内核稳定,不是会受委屈的人,她也算放心一些。
在懋嫔的记忆中,顺安成婚之后,额驸对待郡主当然不会有所不恭,但顺安体弱,于子嗣上艰难,日子过久了,也总有牙齿咬舌头的事情。
顺安心思敏感细致,又逢李氏失宠、弘时不长进、两个年幼健壮的小阿哥落地种种事情使她心思郁滞于内,渐渐成了顺安的劫数。
现在顺安身体既比上辈子好出许多,又能看得开,王府局势也不同前生,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