恐会伤了人……”
郑多宝是皇后拨给殷承玉的人,几乎是看着殷承玉长大。他并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何时结识了这么个人,自然也拿不准殷承玉的打算,因此不敢轻举妄动。
说话间,马车已经行至了刘匠人家门口。
郑多宝打起马车帘子,小心翼翼地扶着殷承玉下车。
殷承玉进了院子,眉头就深深皱起来。
郑多宝提起劁牲畜的手艺人时,唯恐污了他的耳朵,并未细说,但其实他是知道的。
上一世刚被迎回宫时,他还需仰仗薛恕扶持,为了不触他忌讳,自然将宦官从头到尾了解一番。
他知道宦官需净身,也知道净身之处在蚕室,却不知道薛恕云淡风气提起的蚕室,竟是这般简陋腌臜。
——刘匠人这处屋子,拢共也只有一进。前后各两间屋子,中间不大的院子里晾着几床发黄的被褥,隐约还散发出难闻的气味。而此时还是个少年的薛恕就站在院子里,他身后是一间耳房,房门敞开,隐约能看到里头的布置。
昏暗的屋子里没有窗,只有一张木床,上头铺着发黄的被褥,床头和床尾皆有绳索垂下。
这便是一间极简陋的蚕室了。
殷承玉心口仿佛被人不轻不重地揪了一下,酸且涩。
但再看向穿着简陋布衣、满脸戒备和戾气的薛恕时,又更多了怒火。
“给孤绑回去。”
说完,殷承玉便甩袖出了院子,回了马车上。
接到命令的侍卫们立即行动起来,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对付薛恕——这少年看着不声不响,但下手却狠辣得很,他们找过来时刚一照面,就伤了一人。
但出乎意料的是,这回对方竟然并未反抗。
侍卫长用绳子将人捆了个结结实实,总算是松了一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