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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舅哥赵服其实也行。
可赵服的位置若持续上升,领兵在外又在军中建立威望,枢密使对政阳的望子成龙就会日渐严重,自己再继续向敬慎倾注资源,容易闹矛盾。——政阳已被她送到延寿里的真仙观交由道人李全微、女冠焦玉素寄养,欲以神术庇佑政阳平安长大,足见重视。
比起敬慎一有空抱猫逗狗却认为小孩就这样而不约束的淑妃,赵氏要精明得多。
这样想着,圣人来到了朝邑城外的一座军营。
今天他来这边,是为了处理俘获的汴军伤员及尸体问题。
一部分是朱温攻坚产生的。
战士的尸体,能看见、能找到的汴贼都尽量拖了回去,但王师打扫战场还是在死人堆里发现了不少还没断气的。河西城,河东城,加上先前首阳山拖回来,加起来得有两千余人。有武士,甚至还有十几个军官,但主要是还是耗材。
一部分是那天的“锋”会。
阵亡的千余剑士、长直、落雁、厅子马直被朱温拼命抢了回去,六百多轻重伤员没跟得上。唔,被圣人命令杨再思等南蛮抢人头,遂抓获。当时圣人打的主意是战后交换伤员,谁料朱温残暴无比,撤军时将王师俘虏全部处死。
妈的。干脆以牙还牙算了!
但理智告诉他,朱温这狗贼可以不仁,大唐天子却要保持某些底线,不得不捏着鼻子当圣母。
“陛下。”白茫茫的冬日暖阳撒落,哀鸿遍地的小小营地被围得水泄不通,军士们刀出鞘弓上弦,见到他到来,都低头致礼,复又挺胸,把他包在中间七嘴八舌的鼓噪着,只待一声令下,就屠了这帮孽畜。
“莫要骚动,争做子仪。”圣人拍着他们的肩膀,教育道。
“诶!”听见他又开始老和尚念经似的说教,武士们不得不消停。
圣人朝营门走去。
隔着辕门一看,满目伤兵残将。
一个个或闭目倚在墙角,或枕着甲胄侧躺在地上,或相互帮忙处理着伤口,除了不正常的失调呼吸和低低吃痛,无人说话,一片死寂。
扫到栅栏下,一披头散发的俊俏男子嘴叼破布,左手按着不断渗血的大腿,右手几根手指缓缓伸进血肉当开始蠕动顿时头一低,两眼发直,身体也跟着大幅度抽抽。接着,猛地一抬头,一根箭头钩着筋膜被拔了出来,血淋漓的手掌就像进了染缸。
嘶圣人看得头皮发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