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来。异味恶臭入鼻,天后小腹一抽,险些当场呕吐。
“带圣人上车!”郝祚转身带路,将天后和朱令雅、朱令柔、朱友孜、张月仪塞进停在殿下的辒辌车。
车驾却没立即出发。
不远处,嘉德殿下,皇甫麟、王彦章两部千余血染征衣的汴军呈半弧形站着。三步玉阶上,王彦章口水乱溅:“疾风知劲草,板荡见人心。十户之家,必有忠信。救驾至此,诸公诸将士都是我宣武军正义之士。景福以来,为名为利,为妻儿为爷娘,为不想离乡,畏于威权,为了这样为了那样,身不由己,所以助纣为虐,如今老贼已在洛阳自取灭亡,难道还要把一身傲骨铁胆卖给朱友裕、王敬尧之辈吗?我辈大丈夫,就这么人穷贱志短吗!不如奉天后入朝,比浪子回头,周处上岸,转汴贼之骂为皇国之城,事圣唐天子,成千秋美名,怎么样!”
不知哪个角落一个受伤未死的乱军突然叫道:“你深受信重,不能为主上分忧则罢,如何敢作送主之妇与他人的无耻!枉你自居忠义!呸!”
王彦章怒道:“把他杀了!”
此人兀自大骂不休,直到一阵剁肉声响起,才戛然而止。
“某手里这杆铁枪,忠的是天后,是锄强扶弱!是惩恶扬善!是天下大义!朱温又是个什么东西!谨修部下之节、服从号令、没宰了他,已经是我王彦章最大的忠义!”他这样说着,站在那如同一尊凶神恶煞。
“俺也一样!”有人附和道:“多行不义必自毙!区区赏赐,武士前程,哪里拿不到?哪里没有?给谁当兵敢不给?十七从军行,砍断十二把刀,图的是两吊臭钱吗!五斗米就能让俺折腰,俺刘七是个甚么贱种?俺就是看不惯,看不惯,俺就要管!就要拿这大刀片子与人讲理!以前朱温在,专事威刑,也不敢当逃兵,只能当烂汉。而今王将军既要奉天后入朝,俺打听那李皇帝,据说是个人,就是不知其实如何。这个都头那个节度使的,俺见得多了,没几个好鸟。且从天后去长安看看罢,验验货色。若不如意,俺老鱼入大海,落草去也。”
“天后之恩,没齿难忘,只是老父病重,闺女年幼,离了我,恐无活路,实不忍远去!”
“同道一场已是缘分,各有各的难处,君自去!”
走了数十人之后,余者都叉手道:“敬受命,奉天后入朝!”
王彦章道:“好!大丈夫何患无妻,到了长安再安家!出发!”
应该说,对于这年头的杀材,家人的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