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力一出,泽潞、邢洺怎么办?”一个沙陀将领问道。
“暂且弃车保帅。”盖寓耸耸肩:“大王不听我言,至于今日。先全大局,泽潞邢洺,别图收复。”
“盖”这沙陀将领刚要再说些什么,却见西边大路的视野尽头冒出了几匹红衣骑士。
在场一窝蜂望去,随即出现的是一群自家探子,人人披头散发。在他们身后,几名红衣骑士只是举起号角,呜呜而吹。接着就看见大队大队军马从阴影里走出,也不打旗号,只是从大道尽头无穷无尽的涌出,卷起滚滚烟尘,以凌乱的泥石流队形,带着隆隆隆隆的轰鸣推进而来,步入金光下。
转瞬,前锋游骑就填满视线,冲到阵地左近喊话劝降,还有不少人挑着死不瞑目的晋军头颅,拖着一具具将校尸体,扔到阵地外头:“各人马革裹尸!”
阵地这边,已经有人目眦尽裂,失声悲呼:“安四郎!”
王师号角变动,就看见骑卒从两翼杀出,张开一副副骑弓,交替掠过阵前。
渡河大军惊慌失措的哄闹猛然炸开。盖寓猛的转头,看向一人喝道:“还有多少待渡!”
“目测,总还有两三万,俺下去找人问问,催催”
盖寓点点头,还不待说话,数骑飞也似的爬上陂,大哭大叫:“已经有轻骑绕开阵地赶到渡口,要和俺们抢桥!先头几百骑已杀到铁牛桥,把俺们吓得纷纷跳河,摸着铁索泅渡!”
即使早有心理准备,盖寓一瞬间,也浑身冰冷。他全军所持所能战者,只有萧翰和李嗣昭的一万五人马。只要这些人马在河这边遭到失败,那么,连同河对岸已经渡过的李大王,百官,各厢人马,只有葬身河中一个结局,不会有任何意外!李大王从前创造的辉煌,就烟消云散。所谓四镇大业,也就灭亡。兵者国之大事,死生之地,果然也!
一次战役,足以决定一个政权的兴亡成败!
怎么办?怎么办?
到了这一刻,盖寓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下令迎战的勇气!
他猛的拔刀上马,破音大呼:“整兵!击鼓!圣人也是人困马乏,强在支撑!想试试咬几口肉。将他打痛,让他晓得轻易胜不得,自然退去,不要乱!”
盖寓环顾左右,大声下令:“本军各将到浮桥押队速行。笨重的,都扔球!哪里拖沓,直接战马开路,一路踏死蹚道!让百官李大王和渡过军马收拾东西准备走!取道泽州入潞州还太原。传令李嗣昭他们,上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