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主郑渊,正坐在后花园的亭子里,悠闲地喂着池子里的锦鲤。
他的长子郑聪,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,脸上带着几分幸灾乐祸。
“父亲,您听说了吗?太原王家,完了!”
郑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只是将手里的鱼食,慢悠悠地洒进池子里。
“一群只知逐利的蠢货,完了,不是迟早的事吗?”
郑聪一愣。
“父亲,王家倒了,下一个,怕是就要轮到我们了!您怎么一点都不急?”
郑聪急切地说道:“王家倒台,是因为那赵奕,‘明空纸’,成本极低。他用商贾的手段,打败了王家!王家是逐利,可我等世家,不也讲究个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吗?”
“一荣俱荣?一损俱损?”
郑渊终于抬起了头,他看着自己这个儿子,就像在看一个不争气的傻子。
他哼了一声。
“你懂什么?”
“王家那也配叫根基?他们靠的,不过是垄断造纸术这等奇技淫巧。此乃末节,是术,不是道。”
郑渊站起身,背着手,走到亭子边,看着那满园的景色。
“聪儿,你记着。”
“我荥阳郑氏,传承数百年,靠的,从来不是这些东西。王玄此人,鼠目寸光。被那点蝇头小利蒙蔽了双眼,忘了世家真正的立身之本到底是什么。””
郑聪一愣:“还请父亲示下。”
“是学问。”
“我等世家,为何能传承千年,历经数朝而不倒?靠的是垄断几门生意?靠的是家财万贯?”
“笑话!”
“我们靠的,是对‘学问’本身的垄断!这天下的官员十之七八,谁敢说没有学过我郑氏学问,这天下的读书人,谁又敢说没读过我郑家的经义注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