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渊和郑聪父子俩,是怀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,离开赵府的。
郑渊是神采飞扬,走路都带风,仿佛一夜之间年轻了二十岁。今日一朝尽散,眼前是一条前所未有的,通往真正青史留名的康庄大道。
而郑聪,则是失魂落魄,跟在自家老爹身后,脑袋耷拉着。
他想不通,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。
明明是自家老爹带着自己,雄赳赳气昂昂地来“论道”,来“敲打”一下那个风头正盛的武襄侯,顺便攀个亲,占点辈分上的便宜。
就一顿饭的功夫都还没到,自己爹就成了人家的老哥,自己,就成了人家的大侄子?
这辈分,降得比洛阳的纸价还快!
“爹”郑聪终于忍不住了,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,“您您怎么就就跟他称兄道弟了?还让我让我管他叫师叔?”
“糊涂!”郑渊脚步一顿,回头瞪着自己这个不开窍的儿子,恨铁不成钢地说道:“你懂什么!为父这不是跟他称兄道弟,为父这是在为我荥阳郑氏,寻找一条活路!”
“活路?”郑聪更懵了,“我郑家执天下学术牛耳数百年,门生故吏遍布朝野,还需要找什么活路?”
“执牛耳?那是以前!”郑渊冷哼一声,指了指皇城的方向,“你还没看明白吗?”
“在这煌煌大势面前,我郑家那点所谓的‘经学正统’,算个屁!我们若是不主动靠上去,主动融入进去,你信不信,不出二十年,我荥阳郑氏,就会被这滚滚向前的车轮,碾得粉身碎骨!”
郑渊看着自己儿子那张依旧茫然的脸,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“聪儿啊,你只看到了辈分上的得失,却没看到这声师叔背后,代表着什么。”
“那赵奕,有经天纬地之才,更有翻云覆雨之能。他今日所言的‘根干花叶果’之论,你以为只是随口说说吗?不!那是他为大周未来百年定下的国策,是会青史留名的!”
“为父让他当你师叔,是让你跟在他身边,去学!去听!去看!是去提携我郑氏一把”
就在郑聪怀疑人生的时候,他爹在赵府的那场论道,已经插上了翅膀,以一种惊人的速度,传遍了整个洛阳城。
洛阳城北,最大的茶楼里,早已是人声鼎沸。
一群群穿着各色襕衫的学子,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,一个个唾沫横飞,争论得面红耳赤。
“听说了吗?荥阳郑氏的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