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能是被塔塔部的事吓到了,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二皇子没再露面。
原先是因为口疮的事不想见人,现在口疮早好了,却不敢出去见人了。
怕碰到班哥。
二皇子头一次意识到这个弟弟心机之深远在他之上, 且胆子比他大太多了。
抛开朝廷早就定好的和亲笼络之策另做打算,先斩后奏不露一点风声地除了塔塔部, 整件事严思缜密, 就连当众杀了喀什都别有深意!
换做是他, 肯定不会在灭了塔塔自行结盟的情况下杀了喀什。不但不杀,而且还会好酒好菜地款待, 留着活口等回京面圣再说。
可班哥直接就把人给杀了。
那么多的人看着他,那一双双眼睛后面有太上皇,有圣人, 有皇后,有三皇子……数不清多少双眼, 冷不丁全被他用鲜血浇了一脸。
这种近乎顽劣的举动,漫不经心地显示了主人的用意——他在立威!
他确实也做到了。
统帅大营各属部发出的军令, 前所未有地顺畅无阻。
二皇子自己就很久没听幕僚在面前撺掇什么了。那些个幕僚到底是文人弱胆,一吓就吓得全都谨言慎行不敢冒头。
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怕呢,那天还以为六弟是突发疯症, 趁势连他一起除了。事后回过味, 却是越想越怕。
六弟不怕圣人, 他甚至不怕太上皇!二皇子越琢磨越心惊,他无法想象身为儿子孙子臣子, 竟然可以不惧畏自己的父亲祖父君父。
就连太子,曾经那么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,不也时时仰望着君王之恩?六弟他,怎么可以不怕?
夜里二皇子闭上眼, 班哥手里滴血的匕首挥之不去,那把匕首明明没有向着他,却比向着他令人难受百倍。
二皇子小病了一场,病好后已是春去夏来,酷暑炎炎。
他这个行军副总管本就有名无实,如今更是可有可无,军营早已不去,只在边陲小镇休整养病,等待时机另作打算。
这天二皇子出门,路过市井,惊讶地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,他走上去,拽住人手就问:“小善,你怎么在这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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