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本的交通非常方便,大大小小的地方都会有机场,只是风间一直在这边定居,也没兴趣旅游,所以生活范围都限定在东京,最多是做好了以后工作会去外地的打算。
结果第一次坐飞机,是去意大利那么远的地方。风间这样想着,在座椅上缩成一团。她的旁边坐着里包恩,上飞机后他戴上眼罩开始睡觉,还盖好了毯子,看起来十分悠闲。
从日本到意大利的航班乘机时间很长,他们又是坐的晚班,现在也到了该睡觉的时候,可是风间半点困意都没有,只是脑子里不停地在想着东西。
想什么呢?上辈子的事,这辈子的事,不过脑海里闪过的次数最多的景象,还是出现在纲吉脸上的巴掌印,还有他当时冷静又挣扎的表情。风间把盖着的毯子往上拉了拉,遮挡住下巴。
那个时候,她的头脑里完全是一团乱麻,可她清楚地看到纲吉把手扬了起来。她以为要被打了,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,最后却没有感受到预料中的疼痛,睁开眼睛才看到纲吉的耳光落到了他自己的脸上。那个时候,她脑袋里的乱麻全都不见了,只剩下一片空白。
如果说那个耳光落到了她的脸上,会很疼吧?可是那个耳光落到了纲吉的脸上,疼的人是纲吉而不是她。然而心脏处产生的疼痛感,比起以往任何一次生理上的疼痛都要来得剧烈。
纲吉质问她的时候,她也想问啊,为什么要这么关心她这样的人?只要能够派得上用场,算有一点风险也是没办法的事。而且那样做的话,其他人都会很安全。
可是她发现自己说不出来,她的认知出现了裂纹:这样真的好吗?真的对吗?她头一次发现自己似乎错了——在看到纲吉那种痛苦又难过的眼神时,她恍惚有了这样的意识。
被里包恩敲晕过去是件好事,醒来后她已经冷静多了,在纲吉和她提议、让她去意大利的时候,她默默点头答应了下来。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,接下来只会添乱吧?一味的勉强自己,又会让其他人担心吧?反而有可能阻碍调查,更重要的是,没了她,他们也能做得很好吧?
风间再次把毯子往上拉了拉,连鼻子也完全挡住,又戴上了眼罩。
她一直以来,都太高估自己的力量了,重生和图鉴带给她的,不过如此。
纲吉趴在窗台上,看着夜空中闪烁的白色亮光,轻轻呼了一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