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自己少半分。
这么多年来,有些话,不必说出口,两人之间也早有默契。
而他同样,也不希望岳定唐有任何危险。
有一种成全,叫明知同生共死,也希望对方安然无恙。
“岳家在香港的产业,写的是你的名字。”
他听见岳定唐如是道。
“凌枢,我希望无论如何,你都能好好的。”
“我会很好,前提是你活着,老岳,你很了解我的性格,如果你不说,我会自己去找答案,到时候说不定,你反而将我置身危险之中了。我们现在已经安全了,你还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吗?”
“不,现在香港并不安全。”岳定唐道,“日军迟早会切断国内与国外的海陆交通运输线,而香港就是其中的关键一环。”
这些新闻,在凌枢主持的报纸上,几乎三五日就能看见一回,凌枢并不陌生。
岳定唐:“以欧美现在的绥靖态势,一旦德国盯上他们,远东这边的地盘就会被日本人蚕食,香港这种手无寸铁,怀揣金山过街的小童,必然毫无反抗之力。”
凌枢:“你的意思是,将产业再往海外转移?”
岳定唐:“现在暂时还不用,但需要做好这方面的准备。”
凌枢:“你跟你瞒着我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?”
岳定唐叹了口气,终是道:“有一批物资,要从香港运回国内,各方都在盯着。”
他的话言简意赅,但凌枢一下就明白了。
香港这个鱼塘很小,但却是情报天堂,各种鱼应有尽有,鲨鱼伪装成无害的小鲤鱼在鱼塘里游走,暗潮汹涌,尔虞我诈。
岳定唐想要帮忙运送这批物资,那他就等于选择了一边的立场,而在另外一边,必然也有无数人,不希望他这批物资运送成功,这其中也许会有日本人,英国人,甚至是中国人。
他只要揽下这件事,开了个头,以后所有与此相关的事情,就都脱不开身了。
凌枢:“如果我没问,你会一直瞒下去?”
岳定唐摇头:“不会,但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,本来带你和周叔来香港,就是想给你们安稳的生活,现在这样,实非我的初衷。”
凌枢轻佻的笑,语气却毫不相符。
“老岳,你这将我当成温室里的花朵了?当初在租界巡捕房里审问我的时候,可没见你这么怜香惜玉啊,现在知道后悔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