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,朱翊钧做了这么些年皇帝,发现越是想要尽善尽美,越是想要做到周全,就越是把事情搞得一团糟,做事必然要有取舍,但凡是不想取舍,最终都是做不成。
有的时候,什么都不做,也是一种智慧。
“先生所言有理,还是不要乱动的好。”朱翊钧和张居正在这件事上,达成了共识,他倒是想要精益求精、尽善尽美,但现实告诉他,做不到,那就维持现状。
“二皇子的身体怎么样了?”张居正看向了窗外射鱼的朱常潮,问起了二皇子身体情况。
“朕险些害了他,好在大医官陈实功医术精湛,堪称起死回生。”朱翊钧说起了朱常潮的病情,已经完全好了。
之前朱翊钧一直有些侥幸心理,他觉得孩子长大点,就会好起来,能避免手术,就避免,反倒是让病越拖越重。
朱翊钧看着窗外,满是笑意的说道:“现在潮儿,一个月能长一寸,快跟他哥一样高了,也壮了好多。”
“非常好。”张居正听闻如此消息,心情真的很好。
世宗皇帝一心焚修,也和后来皇子接连夭折有关,在嘉靖十六年到嘉靖十九年,短短三年时间,先后出生的四位皇子,接连夭折。
张居正很担心朱常潮的身体状况,因为有些事儿,一旦起头,就会接连不断。
夭折在这年头比较常见,但一连四个皇子都不满一岁夭折,问题就变得有些诡异起来。
朱常潮重病时候,张居正还担心,又要开始了,但现在打闹的兄弟二人,让张居正松了一口气,这代表着通和宫的防卫,仍然是水泼不进,滴水不漏。
“先生在担心什么?”朱翊钧敏锐的察觉到了张居正心情变得好了起来。
“担心申时行能不能任事,确切地说,能不能保护好陛下。”张居正在自己家里,旁边无人,说出了自己的担忧。
“哈哈哈。”朱翊钧笑了起来,笑的声音很大,张居正年纪大了,六十八岁,开始了固有的疑心病,甚至连相识多年的弟子,都不太信任了。
“朕会保护好自己的。”朱翊钧不会把自身安全,寄托于别人身上,哪怕是张居正。
皇权在三丈外是无敌的,但在三丈内,要自己保护自己,寄托于任何人,都不可靠。
“松江水师总兵陈璘奏闻,想等驰道修好了,让朕常驻松江府几个月的时间。”朱翊钧拿出了应天巡抚王希元、松江巡抚李乐、松江知府王谦、首里侯陈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