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掷是第二步,最后的询问才是最重要的第三步。
赤鲭苦笑一声,才缓缓开口——
...
我的父亲,名为赤洺。
曾是渊博城的著名解读者,序列第四。
也是一个追着蚀文疯跑的傻子。
他的巴,是七鳃鳗。
能把自己化成一滩钻进石头缝里的粘液,他说那是信息流。
渊博城的老学究们,背地里叫他钻缝的蛭。
那天,第一学宫从不知道哪里,拖回来一块石头。
看久了,耳朵里会爬出低语,他们叫它失落的碑。
父亲被指定了,这是序列第四的荣耀。
他走的时候,眸子亮得吓人,他说:“赤鲭,等我回来,带你看源海的真容。”
他拍了拍我的头,指尖冰凉,带着一股烂泥的腥气。
自那以后,他把自己关进学宫的禁室,外面布了十三重阵,风语大师亲自镇坐。
一年后,禁室的门开了。
里面只有那块碑,但其余的,什么都不见了,我父亲也一样。
就像一滴水落进滚烫的沙地,连蒸汽都没冒一丝,就消失了。
后来我听说,风语大师在门口站了一夜。
第二天,他离开学宫,对我母亲说:“赤洺进去了,他的巴,流进了碑的缝,他的魂,成了碑的纹,同化了,嗯。”
他说这话的时候,袖口在抖。
你知道吗,我从没见过风语大师抖。
他是第一学宫的第一解读者,是渊博城的城主,他怎么能抖呢。
七年,每年一次。
我都会去撞第一学宫的大门。
我不是想进去当什么解读者。
我就想,站在那块碑前,亲口问问父亲,源海的真容到底什么样子。
我就想,让那块碑,把父亲还给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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