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,夺货物无数。车师王请求天朝主持公道。”影七语速平稳,“然蒙挚将军密奏,据查,此事疑点颇多。被劫商队所载,并非寻常货物,而是大量精铁与硝石。”
秦明手中的朱笔骤然停顿。精铁与硝石,乃军械火药之基,严禁私自流通西域。车师小国,要这么多战略物资何用?
“车师使臣如何说?”他问,目光依旧落在奏章上。
“使臣声称,此乃与龟兹国交易之瓷器与丝绸的货款等价物,欲运回国内铸造农具、开采矿藏。”影七顿了顿,“然,蒙将军派人暗查车师国内,近半年并无大规模开矿或冶铁之举。且黑汗左谷蠡王部,素来与左贤王贺鲁交好。”
秦明缓缓放下朱笔。贺鲁叛逃,其旧部心怀怨怼,劫掠商队泄愤,看似合理。但劫的是战略物资,这就耐人寻味了。是黑汗内部有人想趁机壮大势力?还是这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码,意在试探大乾的态度,甚至嫁祸贺鲁残余势力,引大乾出手帮他们清除异己?
“龟兹国那边呢?”秦明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御案。
“龟兹王否认与此批货物有关,称车师使臣所言不实。并暗中遣使向蒙将军示好,献上良马百匹,言称愿永为藩属。”
秦明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。西域这些小国,惯于左右逢源,互相倾轧。车师、黑汗、龟兹各执一词,真假难辨。但这批精铁硝石,如同投入西域这潭浑水的一块巨石,搅动了原本就微妙的平衡。
“告诉蒙挚,”秦明抬起眼,目光锐利如鹰,“回复车师使臣:天朝自有法度。令其呈上被劫货物详细清单、交易契约、及人证物证。着北庭都护府,即派干员,会同车师、黑汗、龟兹三方,共赴事发之地,勘查现场,审讯俘虏,厘清真相。在天朝查明之前,各方不得擅动刀兵,违者视为对天朝不敬。”
“喏。”影七记下。陛下此举,看似公允调停,实则将主动权牢牢抓在手中,既拖延了时间,又可深入调查,更能观察各方反应。
“另,”秦明沉吟片刻,“让蒙挚从玄甲军中挑选一队精锐,扮作商队护卫,随北庭干员一同前往。告诉他们,眼睛放亮些,朕要知道的,不只是谁劫了货,更是这批货,原本要运到哪里,最终要用来做什么。”
“臣明白。”影七心领神会,这是要顺藤摸瓜,挖出背后的主谋。
“还有,”秦明走到巨大的帝国舆图前,手指点在西域诸国交错的地带上,“传旨鸿胪寺,以朕的名义,赏赐高昌、于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