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
朱载壡却是面色不改,神色沉稳,进而说道:“匆匆轻言开海禁,自是不可。若妄加开议此事,亦势必会如父皇所言,招致群臣反对。”
嘉靖稍稍停下脚步,回头看向儿子。
脸上带着笑容。
“那你又为何与为父说这等开海解禁的话?”
朱载壡亦是笑着迎上对方的注视:“神仙做事,多让耳目代劳,本尊坦然自若,如下棋一般。可怜那些棋子啊,他们明明自知是棋子,却心存侥幸,甚至引以为傲。”
嘉靖眉头一挑,这话说的通白,却又暗藏玄机。
他不由转过身:“此言何意?”
朱载壡面带笑容回答:“儿臣的意思是,父皇乃是天子,于开海解禁一事上,自然无需亲身下场。自可寻些可用之人以为棋子,或言开海解禁之事,以作朝中吹风,或亦可复如沿海士绅、豪右之事,暗中造船货通海外,以此暂时充盈内帑财源。”
嘉靖沉默下来。
片刻之后。
他便伸手拍了一下儿子的脑袋,而后笑着说:“所以你方才提到我朝勋贵,言其比之文武更为可信,也是应在此处?”
他到底是从安陆一路北上,亲手开启大礼议、火里闯、脖子硬的大明皇帝!
这等眼光自然是有的。
瞬间便明白太子所提与国同休的勋贵,可以用来做什么。
朱载壡则是面上堆笑,躬身作揖,表情颇为浮夸:“父皇圣明!”
嘉靖被他弄得哈哈大笑起来。
笑声中,还不忘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脑袋瓜子。
而后嘉靖伸手点着朱载壡:“如今长大了,好的不学,倒是学会了这等奉承言行!”
朱载壡却是不改颜色,继续说道:“若非父皇圣明,又何来儿臣愚钝之中窥得一二真解。如今人人皆言我朝勋贵,犹如猪狗,可当真便不能用了?儿臣觉得,不尽其然。便是猪狗,也可用之!”
嘉靖收起笑声,脸上笑容却是不减。
“那你倒是说说,你要如何用?”
朱载壡当时亦是收敛心神,沉声回答:“儿臣以为可让父皇所信之人,近来上奏一二言及开海解禁,用作铺垫。也不必急于一时、一年、数载,只要让朝中开海之声不断,此事便可点到为止。”
开海、禁海。
这里面都是上千万的利益,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促成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