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,"那红雾裹着魂,有穿西装的,有穿校服的,还有个抱着布娃娃的小丫头......他们都望着我笑,说''来陪我们玩呀''。"
李宝感觉后槽牙发酸。
他想起前天陪小诗去金凤凰买文具时,地下广场确实有股怪味,像烧糊的香灰混着铁锈,当时他还以为是装修材料的问题。
"你早知道?"李宝转头看张远山。
老道士的道冠被风吹歪了些,露出鬓角的白发,却依然腰背挺直。
"猜过。"张远山摸出块糯米糕抛向树后,陈木生的锁链声骤然停了,"金凤凰那块地,民国时是乱葬岗,五八年修防空洞挖出过七口无主棺。
前阵子有游客说看到穿旗袍的女人在喷泉池里梳头,我去看过,地下三尺的土都是黑的。"
阿芸突然跪了下来,血衣铺在青石板上像摊凝固的血:"我本不该管阳间事,但小诗......"她抬起头,幽绿的眼瞳里竟有泪光,"她上周在奶茶店帮我捡过掉落的发簪——那是我生前最宝贝的东西。"
张远山的喉结动了动。
李宝知道,这是他心软的征兆。
老道士最见不得孤魂野鬼受委屈,上次在城隍庙帮迷路的孩童找家,整整守了三夜。
"你且隐了吧。"张远山解下腰间的八卦镜抛向空中,镜面折射出月光,在阿芸身上镀了层银边,"若那煞真如你所说,明日我自会去查。"
阿芸的身影开始变淡,临走前又看了陈木生一眼:"他欠我的,早该还了。"话音未落,便消失在月光里。
陈木生的锁链声渐远,最后被山风卷得没了踪迹。
李宝长出一口气,这才发现后背的衬衫全贴在身上。
他转头看向张远山,突然笑了:"您刚才装得挺像那么回事,我还以为要动手呢。"
张远山重新系好道冠,瞥了他一眼:"鬼也会察言观色,若一开始就松了戒备,她未必肯说实话。"他从布包里摸出粒驱邪丸塞给小诗,"含着,压惊。"
小诗捏着药丸的手还在抖,却努力扯出个笑:"谢谢张师傅。"
"你脸上的煞气相,七日之内若不化解......"张远山没说完,只是指了指小诗眼下淡淡的青灰,"金凤凰是源头,得去看看。"
李宝立刻接话:"我陪你们去。"
"我......"小诗的嘴唇发白,手指绞着衣角,"我能不去吗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