铺388元人,含简餐;押金1000元。
“现金还是扫码?”中年女人把蓝布铺在柜台上,露出里面整整齐齐的登记本和铅笔。
李宝看见蓝布边角绣着朵牡丹,红丝线褪成了暗褐,花蕊里缠着根白发——和他坠崖前看见的那株血牡丹,以及电梯监控里白裙女人的长发,颜色分毫不差。
他的手指无意识抠着柜台边缘。
“能便宜吗?”话出口才觉荒唐——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深山,哪有讲价的道理。
中年女人抬起眼。
她的瞳孔是浅褐色的,像两颗泡在茶里的琥珀:“景区成本高。”她指了指窗外,“发电机油钱、山路维护费、雨季防洪费,哪样不要钱?”她推过登记本,“身份证,快。天擦黑就不接待了。”
李宝摸口袋。
牛仔裤前袋是空的,后袋只有团皱巴巴的纸巾。
他想起坠崖前被山壁撞飞的背包,里面装着钱包、罗盘、工作证,还有张刚取的三千块现金。
“我”他喉咙发紧,“钱包丢了。”
徐若雅的手在背包里翻得窸窣响:“我有现金!”她掏出个皮质零钱包,金属搭扣磕在柜台上,“我看看五百六,够吗?”
中年女人的目光扫过零钱包,又落在徐若雅手腕的银镯子上。
那镯子刻着缠枝莲,在煤油灯下泛着温润的光。
“不够。”她的声音更哑了,“通铺一人三百八,两人七百六,押金一千。”她指了指价目表最下面一行小字,“概不赊账。”
李宝的耳尖发烫。
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声,像敲在空桶上。
徐若雅的手指捏着零钱包带子,指节发白:“我我还有张信用卡。”她摸出卡,“能刷吗?”
中年女人摇了摇头:“没信号,pos机用不了。”她弯腰从柜台下拿出个铁皮盒,“实在没钱”她掀开盒盖,里面躺着几枚锈迹斑斑的铜钱,“拿东西抵也行。银镯子、金项链,按市价折半。”
徐若雅的镯子“当”地磕在柜台上。
李宝看见她脖颈泛起薄红,是羞恼的颜色。
他伸手按住她手背:“我再找找。”他蹲下身,假装检查背包侧袋,实则是想掩饰脸上的滚烫。
裤脚扫过柜台脚时,他摸到个凸起——是枚铜钱,和铁皮盒里的锈得一模一样,边缘刻着“乾封泉宝”四个字。
“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