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天光的映照下,他的脸色更是虚弱苍白得不像个正常人。
女眷们哭哭啼啼,脚步踉跄地往外走,满是惊恐绝望。
薛月楼的目光,一一扫过。
她看到了刁钻苛刻,刻薄她的婆母。
看到了尖酸泼辣,无事生非的小姑子。
看到了那个跟她的丈夫私通生子,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寡嫂
还有那个要与姚围同去大牢候审的大儿子。
反而是铭哥儿,因为是一个众所周知的“傻子”,从小便神志不清,年岁又小,不可能掺和姚家的事情。
薛庆治找负责此案的官吏一说,孩子在和离时随了母亲,那官吏便把铭哥儿名字划了去,算是给了一个法外人情。
姚家人千算万算,没有算到,铭哥儿反倒成了他们家唯一的血脉
男丁投入大牢,虽说没有说一定判死。
可陛下为了平息民怨,将“万民请愿”的风波压下去,掩盖平乐公主的罪过,不让公主牵涉其中,很可能会灭口
他们心下清楚
许是走不出大牢了!
“走吧,二姐。”
薛绥道:“回去捡药。”
薛月楼点点头,离开时,回头再看一眼。
曾经的富贵荣华如同那泡影一般,转瞬破碎。
只留下一片凄惨景象。
姚家人也发现了人群里的她们,眼里满是怨毒和无助。
那姚围张了张嘴巴,抬起手指着薛月楼,露出哀求之色,似是想说什么,被官差一巴掌粗暴地打断,与那些女眷凄厉的哭声混在一起,听不分明。
多行不义必自毙。
薛月楼想到六妹妹的话,心下沉甸甸的。
一行人回到同济堂,堂倌已经拣好了他们需要的药。
薛绥让小昭付了银钱,牵着铭哥儿便要上车回府。
不料车夫刚把车横过来,便撞在另一辆刚刚驶到的车辕上。
车夫连连致歉。
薛绥抬头看去,撞入一双温润如潭的眼眸。
车内男子发髻梳得一丝不苟,以白玉簪束起,一件宝蓝色织锦长袍,领正襟齐,气质卓然。
薛绥微微一笑,“大官人,对不住了。”
对方将车帘拉得更开一些。
“不妨事,姑娘先过吧。”
男子声音亲和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