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,却被他反手按在妆台上。
牛角梳坠地,发出清脆的声响,恰似她此刻摇摇欲坠的冷静。
几乎是下意识的,她一口咬在李肇的胳膊上,“收手!”
李肇喉结滚动,呼吸灼热地低下头来,抚过她额际的青丝。
“薛平安,你是狗吗?见孤便咬”
“坐好!”薛绥在他炽热的逼视下,咽了咽唾沫,“殿下不想治伤了?”
“治!”
药箱里的金创药和纱布都是现成的。
薛绥将李肇扶坐在圆凳上,把壶里的沸水倒入铜盆,兑入药粉,将一块干净的布巾浸入热气腾腾的药水中,缓缓搅和
指尖在水面划出一抹涟漪,倒映出李肇略显苍白的脸。
她侧目,冷冷地道:“脱掉!”
“平安夫人好生霸道。”
李肇轻笑一声,随手将外袍脱下,掷在樟木衣架上。
这一眼,便看到李桓送到檀秋院的象玉棋子。
他眉眼瞬间凝若冰霜,语调也冷冽下来。
“皇兄倒是有心,送你这等珍贵之物。可惜了,来去匆匆。怎不多留片刻,与平安夫人秉烛对弈?”
薛绥拢起那药巾,轻轻一甩,水珠便落在他的衣襟上。
“殿下当年在金銮殿上赠棋时,可没这般小气。”
李肇冷哼一声。
让她察觉出尖酸的语气,他没生气,竟诡异地抚平了不满。
“那日你说情丝蛊最忌动心,若孤偏要动呢?”
薛绥平静地拧干药巾,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伤口周围干涸的血迹,“动吧。蛊毒发作起来可比透骨钉的伤,难受百倍。”
男子精瘦的背肌,微微绷起。
肩胛上的肌理,随着她擦拭的动作,一鼓一动。
“薛平安,你就没有旁的法子,让孤少吃些苦头”
话音未落,薛绥猛地用力,一把揭去他伤口上覆盖的敷料,带血的布料撕扯着伤口,李肇只觉脊背一冷,浑身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。
“薛平安痛!”
“忍着。”
薛绥望着他眼底仿佛燎原的星火,笑得如同狐狸。
“我痛,你不痛吗?”李肇问。
“我不痛。”见李肇面露怀疑,仿佛要使坏,她又淡淡地道:“但是,母蛊若噬心蚀骨,公蛊亦会感同身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