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秀兰注视着刘振华的尸体，慢慢坐起身来，老泪纵横。
......
丧礼办的格外豪华，各路人冲着刘家五个兄弟姐妹在各行各业都有成就，恨不得都贴过来混个脸熟。
而周秀兰坐在角落，愣愣的注视着丈夫的遗照哭肿了眼。
村长王富良和老婆张淑芬也红着眼睛掉泪，王富良更是憋着一口气，几次想冲去刘家几兄妹面前发泄一通，硬是被张淑芳死死拉住。
三天后，刘振华入土为安，而周秀兰却被接到了几兄妹提前准备好的小房子里，请了个保姆“伺候”。
据邻居说，每晚都能听到她凄厉的惨叫，有时候看到她蓬头垢面的站在门口，像个鬼，嘴里喃喃自语。
“我真作孽呀，这是养了几个什么白眼狼呀？要是我的贵生和桂珍还在，我肯定过的不是这种日子。我好恨，我好恨！”
一个月不到，周秀兰就死了。
死的时候，眼睛瞪得老大。
......
“新娘子进门啦！”
一声嘹亮尖利的叫声，把周秀兰惊醒。
“妈，你怎么在院子里睡着了呀？大嫂可是马上就要进来了!”刘桂珍牵着她的手，脆生生的喊道。
周秀兰抬眼注视着活蹦乱跳的老七刘桂珍，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，泪水“唰”的一声流下来。
她一定是在做梦，太思念自己的孩子做的梦！
“老婆子，这是去哪里了？快进去，宾客都等着呢！老婆子！”
刘振华的声音也传来，同时从屋里走出来，脸上是洋溢不住的笑意。
周秀兰看看四周。
四周都是人，穿着粗布褂子，脸上都是笑。两串爆竹噼里啪啦响着，喇叭里放起了喜气洋洋的歌曲，是李谷一唱的边疆的泉水清又纯，声音甜美，喜庆的很。
大儿子刘贵江穿着崭新的的确良西服，胸口别着一朵红绸花，扶着羞涩的黄美玲往家里走。
而黄美玲别着人造珍珠发卡，粉色衬衫领口也别着一朵红绸花，和刘贵江相视而笑。
空气里是淡淡的煤油味，还有炮竹刺鼻的火药味。
健康的丈夫，活蹦乱跳的孩子，周秀兰看看墙上挂着的泛黄的日历还在发懵。
1983年，5月5日。
重生了？周秀兰还是不敢相信，狠狠掐一下自己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