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地,也跟人一样,吃饭不能挑食。”许峰指挥着,让村民们先铺一层厚厚的干草,“这是米饭,管饱。”
再铺上一层牲口粪便和人肥。
“这是肉,长力气。”
接着,是菜叶、果皮。
“这是菜,吃了不容易生病。”
最后,盖上一层薄土。
“这是锅盖。盖上,让它在里头自个儿炖。”
很快,一个半人高,散发着古怪味道的“千层糕”就堆好了。村民们围着它,一个个目瞪口呆,感觉一辈子的农活经验都被推翻了。
“许许峰同志。”老族长看着那个土堆,艰难地开口,“这这能行吗?”
“七公,”许峰看着他,“你信我,还是信你的老黄历?”
老族长被噎了一下,看着许峰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,最后长叹一口气,对着身后摆了摆手:“都听许峰同志的!他说咋干,就咋干!”
远处,周大山嘴里叼着根草棍,含糊不清地嘟囔着:“政委,俺现在有点信了。他说他是正统的布尔什维克,俺以前觉得是吹牛。现在看看,这哪是种地,这他娘的是在搞一场‘土地革命’!”
王铮没有说话,只是默默地看着。
许峰没有讲一句革命口号,却用最实际的行动,把这些一盘散沙的农民团结了起来。村口的大灶,一天三顿,热气腾腾,从没断过。他承诺的未来,正以一种看得见摸得着的方式,在所有人面前展开。
王铮忽然明白了,许峰的“正统”,不在于他说什么,而在于他做什么。
他总能用最根本的方式,解决最根本的问题。
夜,深了。
耳房里,一盆炭火烧得正旺,将两个人的影子投在土墙上,摇曳。
许峰摊开一双大手,骨节分明,掌心和指节上布满了新的老茧和细小的伤口。
林雪端来一盆温热的盐水,在他身边蹲下,将他的手轻轻放进水里。
“疼吗?”她低着头,用软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些泥污和血痕。
“不疼。”许峰看着她柔和的侧脸,火光在她长长的睫毛上跳跃。
“我从没想过,你还会这些。”林雪的声音很轻,“你好像什么都懂。”
“以前在苏联的集体农庄待过,跟老专家学的。”许峰随口说。
“那些乡亲们,现在都把你当神仙了。”林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