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暖的刺,扎进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。
在这片炮火连天的土地上,在这些血肉横飞的日子里,这个字是她所有坚持的意义。
她把信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,连信封上写的“林雪同志亲启”那几个字,都用指尖摩挲了许久。
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,她想立刻给他回信。
她想告诉他,自己不在大别山了,来到了淮海前线。
她想告诉他,自己也成了一名解放军战士,和他并肩作战。
她想告诉他,她也过得很好,救了很多人,让他不要担心。
她从木箱里找出纸笔,就着昏黄的灯光,开始写回信。
可写了没几行,她就停住了。
信写好了,怎么寄出去?
如今兵荒马乱,淮海战役打得如火如荼,普通的邮路早就断了。
许峰的信能送来,是因为走了军区的机要通道。她一个普通的军医,想通过这种渠道寄一封家信,几乎不可能。
就算寄出去了,许峰在东北,天知道他在哪个犄角旮旯搞生产,信要猴年马月才能到他手上。
林雪放下笔,看着灯花发呆。
忽然,一个念头闪过脑海。
电报!
电报最快,而且可以直接发到东北军区司令部,由他们转交。
只要能联系上周保中司令员,就一定能找到许峰。
这个念头一起,就像野草一样疯长起来。
她必须让他知道,她在这里,她很安全。
可紧接着,另一个难题摆在了面前。
发报,需要用电台。
师部的电台,是作战的命根子,二十四小时都在收发军情,怎么可能让她用来发一封私人电报?
而且,管电台的,是师部。
管师部的,是李云龙。
林雪的眉头皱了起来。
她想起了李云龙那张暴怒的脸,和那句“给老子滚蛋”。
现在去找他,无异于往枪口上撞。
可她转念一想,自己又没做错什么。
发一封报平安的电报,是为了让同样在为革命工作的同志安心,这怎么能算私事?
她把心一横,将写好的信纸仔细叠好,贴身收起,站起身,走出了窝棚。
师指挥部设在一个地主大院里,门口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