飘着细密的雪粉。公墓里很安静,只有寒风吹过松枝的呜咽声。一座座覆盖着白雪的墓碑,像一排排沉默的士兵,庄严而肃穆。
许峰穿着一件深色的旧大衣,手里拿着一束红色的康乃馨。他找到了那几座熟悉的墓碑,将鲜花一一放下,用手拂去墓碑上的积雪,露出上面镌刻的红星和名字。
“瓦洛佳,我来看你了。我们胜利了,你看到了吗?”
“米歇尔,你小子总说打完仗要去当个诗人,现在可以安安稳稳地写了。”
“米沙,你最喜欢的伏特加,我带来了。”
他拧开随身带着的酒壶,将辛辣的液体洒在墓前。
他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站着,任由冰冷的雪花落在他的头发和肩膀上。
那些鲜活的面孔,那些在战火中一起抽烟、一起骂娘、一起冲锋的兄弟,仿佛就在眼前。
他们把生命永远地留在了这片土地上,而他,还活着,还要继续战斗。
不知站了多久,直到双脚都有些麻木,许峰才准备转身离开。
就在这时,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,出现在了墓园的小径尽头。
那人也穿着一件厚重的军大衣,戴着一顶毛绒绒的军帽,帽檐压得很低。
她捧着一束白色的雏菊,正缓缓地向这边走来。
她的步伐很稳,但不知为何,许峰却从她的背影里,看出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。
当她走近,抬起头,看到站在墓碑前的许峰时,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手里的那束雏菊,“啪”地一声掉在了雪地里。
那张被冻得有些发红的脸上,一双湛蓝色的眼睛里,瞬间涌上了震惊、狂喜、委屈,以及难以置信的复杂情绪。
“许峰?”
她的声音有些颤抖,带着一丝不确定,仿佛怕眼前的一切只是幻觉。
许峰也愣住了。
他怎么也想不到,会在这里,以这种方式,再次见到她。
伊莉莎。
两年不见,她似乎清瘦了一些,脸部的轮廓更加分明,少了几分当年的飞扬跳脱,多了几分风霜沉淀后的沉静。
但那双眼睛,还是和以前一样,像西伯利亚的蓝天,清澈而炽热。
“伊莉莎。”许峰叫出了她的名字,声音有些干涩。
他乡遇故知,本该是件喜事。
但想起了在西伯利亚那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