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子打量自己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稀奇,衣衫褴褛的青年人——贺应知,忍不住耳根发烧,他伸出手揉了揉自己干瘪的肚子,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萧洛意笑了笑,只不过言语间颇有几分苦涩之意。
“对不起,让两位爷见笑了,我刚刚实在是太饿了,所以才在上山求粥的路上不小心昏倒在了这里。”
他说到二位爷的时候看向陌言的眼神里夹杂着些许羡慕,可被人羡艳的某个暗卫却不为所动,只是沉默着将自家少爷护在身侧。
萧洛意抬手挡住了陌言欲要拔出暗器的手,朝着那青年流民安抚般地勾唇微微一笑,那笑颜纯粹而美好,竟是让这满树林的桃花都瞬间黯然失了色。
“阿言,别急,他只是个可怜人罢了。不知你叫什么名字,为何会想到来珈蓝寺这里求粥呢?”
见萧洛意似乎有意要停下来试探这人,陌言知趣地收了手势,于萧洛意身后垂臂而立,这份架势看起来活像是和人即将融为一体的影子。
“回禀这位爷,小人的名字叫、叫贺应知”
贺应知自然是感觉到了那个身穿黑色劲装作护卫打扮的男人的敌意,只不过他自淤泥里摸爬滚打多年,早就练就了一副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的本事,他一眼就看出来这对主仆之间的情谊有哪里不对劲。
看来这个瞧起来对他很有敌意的男人,也不过是只渴望以下犯上的家中犬罢了,这样的人他这些年见多了,都是跟他一样披着人皮搞龌龊的东西,倒是他身边这位年轻的主子,看起来似乎是被人保护的太好了,居然连点戒心都没有,真是善良得过分。
很显然,由于小郡王的笑容太真诚,导致贺应知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自己是在被人试探,毕竟寻常人会费尽心思试探一个路边昏倒的可怜流民吗?
所以他不仅大大方方地回答了萧洛意的问题,甚至还羞涩一笑,补充了一句。
“是贺喜的贺,应当的应,知晓的知。”
殊不知正是因为他这副落落大方的模样,才让萧洛意暂时打消了对他的探究,甚至隐约生出了一点欣赏和恻隐之心来。
萧洛意朝陌言微微点了点头,陌言会意地抿唇,随后便见这位小郡王走上前去,伸出手欲要搀扶起那扶着树干勉强站立的贺应知。
“这位爷,您莫要伸手来扶小人,小人身上实在是太邋遢了会脏了您那双好看的手”
看着此人一副诚惶诚恐躲避不及的模样,倒是叫萧洛意不免有些失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