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丝玩味,“文长可曾想过,在那两个部落中,有多少从未持过刀剑的妇孺?有多少天真烂漫的孩童?当炮火落下时,他们又该如何自处?”
舱内陷入短暂的寂静,只有江水拍打船身的声响规律地传来。
冯瑜缓缓闭上双眼,深吸一口气。当他再次睁眼时,目光中已是一片清明与坚定:“先生,在战争面前,何来真正的无辜者?”
他的声音平静,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:“今日无辜的孩童,明日便会成长为敌人。若因一时之仁而纵容叛乱,战火必将绵延不绝,吞噬更多生命。陛下此举,看似残忍,实则是以短暂的阵痛,换取岭南的长治久安。”
他向前倾身,语气诚恳:“司马法有云:‘杀人安人,杀之可也;攻其国,爱其民,攻之可也;以战止战,虽战可也。’陛下此举,正是以战止戈的明智之选。”
盖邱凝视着冯瑜年轻而坚毅的面庞,眼中闪过一丝赞赏:“老夫原本以为,文长会像那些腐儒一般,满口仁义道德,认为陛下不该行此霸道之事。”
冯瑜闻言,不禁莞尔:“实不相瞒,晚辈也曾以为,先生会因道家‘兵者不祥之器’的理念,反对陛下用兵。”
两人相视而笑,彼此心照不宣。
在这笑声中,蕴含着深刻的理解。
无论是倡导“仁政”的儒家,还是主张“清静无为”的道家,在天下大势面前,都必须直面现实的复杂性。
盖邱轻抚长须,目光悠远:“老夫历经七国战乱,见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。年轻时,我也曾坚信‘兵者不祥之器,非君子之器’。然而,目睹始皇帝一统天下后,战火渐熄,如今百姓得以安居乐业,吾才明白:有时,短暂的征伐,是为了更长久的和平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道:“陛下深谋远虑,欲将百越彻底纳入版图,从此岭南再无战祸。这份胸襟与魄力,老夫佩服。”
冯瑜点头称是:“先生高见。陛下常教导晚辈,儒者当明‘经权之道’,既要恪守仁爱之本,也要懂得通权达变。面对冥顽不化的蛮夷,若一味怀柔,反而会纵容祸患,最终害人害己。”
窗外,月色渐西,江面与天交界处已泛起一丝鱼肚白。
漫长的夜晚即将过去,而这场推心置腹的交谈,也让两位不同学派的智者对彼此有了全新的认识。
盖邱忽然问道:“文长,你认为陛下治理百越,将来会采用何种策略?”
冯瑜沉吟道:“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