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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两百五十三章:长安君砸相邦府,赶赴雍城,剑斩秦相(5)

齐公主忍不住反问:

“指挥宫卫冲上去将相邦府砸成一地废墟,也叫有分寸吗?”

齐国那么宽松的国家,这也是重大罪过。

姬夭夭感叹儿子命真好,政治联姻找到的小女郎竟也对儿子有真情实意,善意地提醒道:

“你只看到相邦府没了,却没看到只有相邦府没了。

“新年休沐,秦国各大官府都没有几人,相邦府亦是如此。

“虽然蟜儿没有疏通人员,但此次相邦府仍旧未有一人死亡,只有八人挂了伤而已。

“未害人命,这还不叫有分寸吗?”

田颜面上阴云渐散,心情逐渐开朗。

没有人死。

那这次砸毁相邦府就只是打了相邦吕不韦的脸,而没有树立新敌人。

没有人死咬着不放,大罪就可化小罪,小罪就可化无罪。

夜。

雍城。

街道灯火通明,完美取代日光。

五丈宽的夯土主街,道旁陶制排水管口结着冰碴,车辙间散落着黍秆与松针。

里坊夯土墙上,刷着“戊戌更戍”的白色告令。

穿皂缘短褐的百姓踩着双齿木屐,“咯哒咯哒”地欢喜庆贺新春。

一处十字巷口的三丈高的土台上。

一个戴玄漆饕餮面具的巫手持桃弓苇矢,将浸过雄黄的黍(shu三声粒撒向人群。

围拢人群迎着黍粒,齐声呼喝:

“逐疫!逐疫!”

孩童将雕成虎形的“桃符”挂在里门。

老妇用麻绳系着染红的犬牙,悬于檐下镇祟。

他们并不知道这种做法是日书所载的岁除凶器之法。

只是长辈如何说,他们也就如何做,口口相传。

临街的酒肆支起陶甑(zeng四声,蒸汽裹着腌芥的酸辛味漫过街市。

屠夫当街肢解羊腔,血水渗入铺地的鹅卵石缝隙。

庖人用青铜匕将炙烤的糜肉削进漆碗,高喊:

“可有壮士要来条彘肩乎!”

酒肆外的空地上,两名获爵的“不更”武士袒露左臂,比试投壶。

铜箭簇击打虎形铜壶发出铮鸣,引得戴鹖冠的卫尉亲兵掷下两钱作彩头。

更有一群少年分为两拨,以木棍为戈模拟打仗,踏得夯土地面腾起阵阵黄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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