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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了村里,那晚的怪事我妈本不想说出去,三大爷两口子也保证守口如瓶,可没两天的功夫还是传得人尽皆知,因为就在我妈抱着我回家的当天晌午,一道旱雷劈塌了北坡山脚的山鬼庙。
更奇怪的是,我出生当晚全村的扁毛畜生死了个遍,不是被洪水淹死的,毕竟鸡鸭鹅都会游泳,是被某种只长着一根尖牙的东西活活吸血吸死的。
这事起初把村里闹得人心惶惶的,后来一直查不出原因也就不了了之了,可因为我出生时灾祸频发人畜不安,那‘寿生崽子’的绰号也就从此扣在了我的头上。
村里人都说我是祸根,巴不得我早死,可我偏偏命大,从小到大吃得香睡得好,十四岁那年,还被三大爷托关系送到了县城,在一家专门收卖野山参的铺子里当了学徒工。
铺子的老板姓黄,是个尖酸刻薄的古怪老头儿,一年四季热黄酒不离口,乌毡帽不离头,平时除了到各村收参,最大的爱好就是躲在铺子里扎纸人。
据说早年间,他也曾是长白山脚有一号的挖参人,可惜一次走山途中因故断腿,这才不得已只能收山,还落了个‘黄瘸子’的外号。
虽说有三大爷这层人情,但自打我来到铺子,黄瘸子就不待见我,有什么脏活累活都让我干,全不把我当成个年仅十四的孩子。我也看他不顺眼,每次他让我去酒铺打黄酒,我就偷偷往他酒壶里‘搀作料儿’。
后来有次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,就跟三大爷求情,说想回去,哪知我话才出口,就挨了三大爷一个大耳光子。
那天我清楚记得,三大爷被我气得左眼溢血,突然如变了个人般指着我沉沉说道:“你给我好好待在此处,姓黄的这里不单有你的前程,还有你的生路”
那之后,我再也不敢提离开的事。
我在黄瘸子身边一待就是三年半,度日如年,直到我十七岁那年八月,一件突发的怪事,彻底改变了我对这刻薄老头儿的印象。
犹记得那天是八月十六,夜里吃完了饭,我和黄瘸子照常各回各屋,各睡各觉。
哪知我才躺下,就听铺子外面一阵急促的砸门声响起,有人急声喊道:“黄爷!黄爷!”
一听那破锣嗓音,我就认出是县南喇叭坨的挖参人老李头来了。
老李头和黄瘸子是旧交,据说早年间黄瘸子走山挖参时,老李头还给他当过边棍,后来黄瘸子成了瘸子,散了原本的走山队,老李头从此成了单棍儿捻,改了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