爹,就说完了?”
裴濯点头,看着窈月手里端着的茶盘,唇角弯起,“很香啊,可惜只能下回再来品了。”他微微侧身,将窈月让进屋里,低声道:“树欲静而风不止,子欲养而亲不待。你无事时就多陪陪令尊吧,我先走了。”
窈月一愣,却没空细想裴濯的言下之意:“那学生送送您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裴濯伸手拂去窈月嘴边的一粒糖屑,不禁笑了,“桂花糖?”
窈月赶紧低下头,把嘴巴在胳膊处狠狠地擦了擦,很是尴尬道:“夫子真是,真是目光如炬啊。”
裴濯轻轻地拍了拍窈月的发顶,“这几日好好温书,别乱跑。”说完,他就跨步走了出去,等窈月反应过来时,外头的荒草处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。
不乱跑,那乱走总行了吧。
窈月把目光从屋外头收回来,关上门,深呼一口气才朝内室里走去:“爹,茶来了。”
内室里窗户紧闭,帷幔重重,光线暗得窈月都看不清自己爹在哪里。
“爹?”
“出去。”角落里传来很低很沉的嗓音,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怒气。
“哦。”对于亲爹的喜怒无常,窈月早已见怪不怪了,她把手里的茶盘在桌案上放下,正打算乖乖退出去时,却闻见隐隐的血腥气,角落里还传出刻意压低的咳嗽声。zw.ćőm
“爹,您是又咯血了吗?”
“我说了,出去!”一声怒喝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,刺痛着窈月的耳朵。她不敢再多留,只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身影,便一声不吭地跑了出去。
窈月站在门外,依旧能听到从屋里不断传出来的咳嗽声。她轻轻地合上门,也不知之前裴濯到底是说了些什么,竟能让自个的瘸腿爹激动成这个样子。
肯定不是和自己有关的,她爹还没关心她到这个地步。那又是什么?她爹最上心的,除了祠堂里的一堆祖宗牌位,就是他的那条被岐人弄断的腿了。
难不成,跟岐人有关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