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眼下,他是应该听从裴濯的吩咐继续跟傻子似的等着,还是不听裴濯的吩咐直接杀上岛去?
就在周合打算把捆着的人牙子放了,然后以抓他们为借口上岛时,终于瞧见视线尽头处出现两个黑点,正踩着海浪缓缓移动过来。
“谢天谢地,二公子可算是回来了!嘿,还救下了张老弟,不愧是二公子!”
等那两个黑点渐渐走近,变成清晰可见的人影时,周合脸色一变,窈月和裴濯两人的人影之所以移动地如此缓慢,是因为窈月正一步一停地搀着裴濯。
周合瞬时把裴濯的吩咐抛到脑后,跳下船赶过去接应,见裴濯脸色惨白,双腿微微屈着,大半个身子都倚着窈月,不由得摸向腰间的家伙,望向岛上的目光几欲吃人:“哪个狗胆包天的敢伤了二公子!”
“没人伤我,是我自己的旧疾发作。”
“别说话了。”窈月打断裴濯的话,看向周合,“搭把手,先扶先生上船。江郎中在船上吗?”
“在在在!”周合也反应过来是裴濯的腿疾犯了,忙将裴濯背起,眨眼的工夫就跳上了船,径直冲向江郎中:“江老头,快快快!快来给二公子瞧瞧!”
窈月则在后头一边追一边喊:“欸欸欸,你慢点!当心磕碰到先生的腿!”
就在窈月和周合像两只苍蝇似的,围在江郎中身边,七嘴八舌地说着裴濯腿疾的起因经过时,赵诚也带着江柔回来了。
他们二人没有窈月和裴濯那么狼狈,衣裳整齐面容干净,仿佛只是在岛上闲逛了一圈。赵诚到裴濯面前,只说了句:“处理好了。”
裴濯点点头,没说话。江郎中回头看了眼站在赵诚身边的女儿,说完一句“回来就好。”就从袖子里摸出的布包,现出里头密密麻麻的银针,然后面无表情地从中取出一根:“人都出去。”
四个人被江郎中赶了出来,赵诚和江柔对视了一眼,很快又错开目光。赵诚闷声道:“我去开船。”
窈月没瞧见赵诚与江柔对视,但看见了江柔目送着赵诚离去的眼神,情绪浓稠地像是街边小贩做的拔糖,能在空气里拉出甜腻腻的糖丝来。
窈月在心里啧啧两声,然后把江柔拉进最近的一间舱室:“我晕船的毛病又开始了,劳烦江姑娘也给我扎两针吧。”随即就是“砰”的一声,当着周合的面把门重重地关上了。
周合看着又变得空荡荡的甲板,挠了挠头:“怎么又剩我一个人了?是他们奇怪,还是我奇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