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驾车的赵诚嚷道:“停车!”
赵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但还是勒马停了下来:“怎”
窈月不等车停稳,就跳了下去。外头的雪渐渐大了,窈月逆着夹杂雪粒的风疾跑起来,追上前头周合驾的那辆马车:“停!我有话同先生说!”
周合一脸莫名,却也很快就把马车驶停:“哎,张老弟,何事这样急?”
窈月也没搭理周合,直接掀开他车上的车帘,目光越过车内正在啜饮小酒的江郎中,直逼拿着书卷的裴濯,冷声道:“江郎中,烦请您去江姑娘那辆车上。现在就去!”
江郎中偏头看了看裴濯,见他只是放下了书卷并没有出声,便把酒壶严严实实地塞回袖中,下车后又在雪中慢吞吞地走了多时,等身上的酒气淡了些,才由赵诚扶着,上了江柔所在的那辆车。
窈月却没心思留意步伐迟缓的江郎中,也没顾忌浑身都戒备起来的周合,脚步铿锵地踏上车,掀开车帘入内,目不转睛地直视着裴濯坐下,却一言不发。
车帘外的周合侧耳听着帘内的动静,隔了好一会儿只听见了细微的一声轻响,像是什么尖锐物件划破空气,瞬时绷紧了摸向腰间家伙的手,厉声询问:“二公子?!”
帘内传出裴濯淡淡的一声:“无事,继续赶路。”
周合愣了愣,收回放在腰上的手,重新拿起驾车的马缰:“是。”
等马车再次行驶起来时,窈月手中的簪子尖端依旧抵在裴濯的咽喉处,随着马车颠簸,簪子一端的尖刺已经在他颈项的皮肤上划擦出了一丝血痕。
“我把你说过的话想了一晚上,原谅我脑子不好,刚刚才想明白。”窈月的声音很低也很慢,隐藏于车轮碾压在雪地的窸窣声里,但她此刻钉在裴濯脸上的目光却比抵在他咽喉上的簪子还要尖锐,“你带我来此,是要我帮你对付北干山上那些岐人细作的,对不对?”
裴濯迎着窈月咄咄的目光,脸上的神情依旧淡然,没有答话。
窈月接着说:“若是我帮了你,等入岐之后就换你帮我。这就是你的盘算?”
裴濯还是没答话。
“我凭什么信你能帮我。”窈月冷笑一声,“你怕是还不知道,要帮我的事有多难吧。”
一直一字不答的裴濯终于开了口:“我知道。”
“令堂身陷岐宫,与你生离十年。”裴濯仿佛没有感觉到咽喉皮肤上的刺痛感,语气如常地缓缓道,“我帮你带她从岐宫离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