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松,玉佩眼见着就要从掌心滑落下去了。
裴濯像是早就料到玉佩会从窈月手里滑落,伸出手将那块玉佩又按回窈月的掌心,不仅如此,他的手指顺势一弯,穿过窈月五根手指间的缝隙,相互握在了一起。
窈月看着面前十指交缠的一幕,感觉自己的这只手连带着半边身子都僵硬成了石头,动弹不得。她不敢抬头去看裴濯的表情,头昏脑涨地思索了好一会儿,才艰难地说出话来:“这这又是什么习俗?歃血为盟?义结金兰?你、你、你要跟我拜、拜把子?”
裴濯语焉不详道:“就、就当是吧。”说着,就抽回了手,并把那块玉佩也一块收了回去,随即就转身背对着窈月,暗暗松了口气。
“什么叫就当”窈月抬头看向裴濯的背影小声嘟囔着,又低头去看自己的掌心,却发现找不到任何伤口痕迹:“咦?没伤可我明明感觉被尖锐的东西刺到”
窈月的话还没说话,面前的裴濯突然身子一矮,她想也没想就上前扶住,急声问道:“怎么了?是不是腿疼?”
裴濯倚靠着窈月才勉强站立住,脸色苍白道:“江郎中说山上极寒,我不能久待”
“那你还上山!”窈月一边气得咬牙,一边将身上的狐裘脱了下来,不由分说地裹缠在裴濯的腰上,将他的两条腿粽子似的严严实实地包裹住,倒像是给他穿了条白裙子。
若是平时,窈月定会偷笑,但眼下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:“还能走吗?”
裴濯苦笑:“这样,我即便是能走也走不成了。”
窈月将裴濯的一条胳膊横放在自己的肩膀上:“那我背你下山。”
但她自信满满地刚迈出一步,就差点踉跄地跌倒,粗声粗气道:“你你还挺沉啊。”
裴濯在窈月看不到的身后,弯了弯唇角:“受累。”
窈月半背半拖着裴濯,才离开湖边,风雪就再次袭来。寒刀似的风夹着冰凌似的雪迎面扑向窈月,她又累又冷,大口喘着气道:“不行得、得先找个地方,避、避一避。”
窈月想起之前那个巡山的岐人离开的方向,料想他去的地方多半是他们在山上的藏身处,虽然又要编瞎话,但好过冻死在外头的风雪里。
窈月深呼一口气,换了个方向:“走这边。”
裴濯的目光从身边一块尚未被雪彻底覆盖的岩石上掠过,上面有一道难以察觉的刻痕,是周合留下的,而刻痕所指的方向,正是窈月要去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