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诊治过了,无大碍的。”
窈月稍稍松了口气,缓慢地琢磨起江柔话里的其他事:“你说我们在驿馆使团,使团已经到了?”
江柔点头:“岐国国君派了位皇子来迎接,使团为了不失礼数,快马加鞭提早到了几日。”
“皇子?哪位皇子?”
“岐人称呼他为十殿下。”
“十魏琊?”窈月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吸鼻涕的小男孩,在心里暗暗嘲笑,“派个鼻涕虫来做什么?”
窈月从回忆里收起思绪,虚弱地偏过头,看了看正被风雪吹得砰砰作响的窗:“既然人都到齐了,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雍京?”
“先生说等你好些后再启程。”
“不必等,”窈月强打精神,抓住江柔的手,“姐姐,烦请你去跟裴濯说,我的病好了,没事了。明早,明早就可以出发去雍京。”
江柔蹙眉:“可你”
“姐姐,你放心,我身体向来强健,底子好得很,明早肯定都好了。”唇色惨白的窈月朝江柔挤出一个病恹恹的笑容,“再说,姐姐神医妙手,我喝了姐姐熬的药,哪有不好的道理。”
江柔看着窈月脸上的倔强之色,便没有再多说,将一只温热的手炉塞到窈月的手中,再把她的手放入厚厚的被褥下:“你再睡会儿吧,我去看看药熬得如何了。”
“辛苦姐姐。”等江柔步出屋子,窈月连睁眼的力气都耗尽了,重新闭上眼,听着外头越来越肆虐的风声,心跳声和呼吸声也随之越来越重。
岐国,雍京,她终于可以见到她十年未见的娘亲了。
*
窈月半睡半醒间,听到屋门再次被推开,又听见脚步声来到自己的床前,还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,便当是江柔拿着药回来了。
窈月闭着眼,朝屋门的方向翻了个身,口齿含糊道:“姐姐你来了。”
窈月没听到回应,却感觉到一只手臂从自己的颈下和枕头间穿过,动作轻缓又不容拒绝地将她从床上扶了起来。
浑身无力的窈月依靠着那只手臂,刚勉强直起身子,唇边就碰到微凉的瓷碗边沿。她下意识地低头抿了一口,但还没咽下就又吐回了碗里:“唔好苦!”
“苦口良药。”在窈月耳边响起的声音,不是江柔,是裴濯。
窈月睁开眼,差点把“裴濯”两个字脱口而出,忙咳了两声掩饰过去:“咳咳,先生怎么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