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就被那侍女温温柔柔地请出了屋门,再一次钻进开始飘细雪的寒风里。
一墙之隔的屋内,裴濯站在窗边,魏琊坐在案前,都默不作声。听着外头的脚步声渐渐远去,裴濯才离开窗边,坐回魏琊的面前。
“放心,她会把她听到看到的都说出来。包括你我,甚至六皇兄。”魏琊笑了起来,“你应该知道,她为了她娘亲,什么都做得出来。”
裴濯默然了半晌,才开口:“我知道。”
魏琊道:“裴大人真是无所不知,你还知道什么?不,我应该问,裴大人还打算让她知道什么?”
“无父何怙?无母何恃?”裴濯幽幽叹出一句,眼眸渐渐暗下去,声音也渐渐低下去:“她若知道我所知道的”
魏琊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起来:“她会疯的。”
*
窈月因为神经绷得极紧,在夹着雪花的风里走了好一段路,也没有感觉到冷,甚至当那侍女在一处屋门前停下时,窈月还在心里暗叹道:怎么这么快就到了。
侍女轻叩了两下门,然后附耳在门处停了片刻,才往里推开,露出条缝:“请。”
窈月闭眼吸气,抬起僵硬的腿脚进门。
“大人。”窈月朝门内不远处高坐着的人影,俯身跪下行礼。等身后的门合上,脚步声也消失听不见时,她才抬头,乖巧地弯眼笑着喊了一声,“舅舅。”
高高坐在上头的,是卸下赤红色铠甲,只穿着常服的宁彧。他看着窈月,传来的声音在窈月的耳边微微回荡:“一年不见,你长大了。”
窈月继续露出俏皮的笑容:“那是,这一年里,我不仅长了个子,也长了点脑子。”
“裴濯来雍京了。”宁彧的语调不重,但每一个字都砸在窈月的心头,她的脑子嗡嗡作响,脸上的笑容几乎保持不住了。
“是。”
“他来做什么?”
“贺寿,与十、十殿下会面,暗中商议两国和谈之事,还有他说,会帮我与娘亲团聚。”
“你信了?”
窈月用力地咬了咬唇:“我信,也不信。”
“哦?”
“他从未骗过我,所以我信。但没有舅舅的允许,他不可能做到,所以我不信。”
宁彧似乎对窈月的话很满意,下颚微抬,示意跪着的她起来:“坐,仔细说说你们这一路上的事。”
“是,舅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