止杀,岂是圣王之道?”
另一名灰袍博士愤然拍案:“孟子曰:‘以力服人者,非心服也’!”
“六公子这般行径,与商纣何异?”
扶苏闭了闭眼,指节微微发白。
他何尝不知六弟手段酷烈?
可今日朝堂之上,满朝文武无人敢应,唯有赢子夜站了出来,背负骂名。
“诸位师长”
他声音温和,却透着疲惫,“六弟虽手段刚硬,但此事终究是为大秦安定。”
淳于越眼中精光一闪,忽然压低声音:“长公子,老臣有一策。”
他凑近一步,袖中滑出一卷绢布。
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六国贵族隐居之地。
“六公子行霸道,长公子可行王道。”
淳于越捋须低语:“他杀人立威,长公子便可施恩安抚!”
“他逼人迁秦,长公子便可暗中派人游说,以仁义感化!”
另一名儒生立刻附和:“正是!以刚济柔,方能显长公子仁德之名!”
扶苏指尖一顿,抬眸看向众人:“师长的意思是让我暗中接触六国遗族?”
淳于越点头:“不错。”
“六公子持剑威逼,长公子则以礼相待。”
“届时,天下人皆知——”
“暴虐者是六公子,仁德者是长公子!!!”
扶苏沉默良久,目光落在案上残破的论语上。
竹简裂痕处,恰好是“民可使由之,不可使知之”一句。
窗外微风拂过,竹叶沙沙作响。
终于,他轻叹一声:“此事容我再思量。”
儒生们面面相觑,还想再劝,却被扶苏抬手止住。
“退下吧。”
待众人离去,扶苏独自立于窗前,望着远处章台宫的方向,眼中情绪复杂难明。
“六弟”他低声轻语,“你究竟是想做恶人。”
“还是”
夜风卷起案上竹简,残页翻飞间,隐约可见“兄弟阋墙”四字。
与此同时。
十八公子府。
一间密室之中。
胡亥斜倚在锦榻上,指尖轻抚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。
窗外落花飘过,他伸手接住一片花瓣,在指间轻轻捻碎。
“老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