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宋希濂到来,溃兵们也是一阵骚动,不少人甚至后退了好几步,毕竟都是当兵的,对上级的服从观念早已深入人心,尤其是来人还是一位少将。
只见宋希濂走到众人面前怒道:“你们是哪部分的?不知道司令部早已下达了命令,所有部队都要与阵地共存亡吗?是谁允许你们撤退的?”
看到宋希濂的到来,挑头闹事的少校原本凶狠的表情滞了滞,可听到宋希濂的话后,脸上又露出了悲愤之色:
“宋长官,您说话可得凭良心啊!
司令部的长官让我们和跟阵地共存亡,可他们自己却坐上了船撤离了,让我们这些人留在阵地上送死,这像话吗?
大家都是爹生娘养的,凭什么就该我们留下来送死,当官的先跑?
我们不过是想活下去而已,难道这也就错吗?”
听着少校悲愤的开化,原本有些畏惧的溃兵们神情也变得悲愤起来,同时握紧了手里的步枪。
是啊,凭什么我们这些穷当兵的就该留下来送死,那些当官的却可以拍拍屁股就走?
看着码头前前越来越多的溃兵,宋希濂也感到头大不已。
淞沪会战后,他率领的三十六师伤亡惨重,全师一万多官兵仅剩三千多人,但依然率部参加了南京保卫战,归南京卫戍司令长官唐生智指挥,在补充了两个团的兵员和一批枪枝弹药后,第三十六师担任红山、幕府山、下关、挹江门一线的防御任务。
就在昨天他接到了司令部的命令,封锁码头,不允许南京的守备部队和溃兵擅自撤离,必要时允许动用武力。
可现在看来,司令部这是走了一步昏招啊
溃败下来的溃兵那么多,如果继续用强硬手段阻止的话,到最后势必会演变成一场火拼。
真要闹成那样的话,他这个师长也难逃干系。
他深吸了口气,开口道:“弟兄们,我知道大家的难处,许多人都是在淞沪苦战了数月后,来不及休整又退到了南京。
可我们是军人,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,司令部既然下达了死守的命令,那肯定有他们的考量和道理。
况且现在渡口船只紧张,根本来不及安排所有人撤离,所以才只能让老弱妇孺上船,你们身为军人,难道连这点都不明白吗?”
“放屁那为什么我看到那些当官也全都上了船,只留下我们这些穷当兵的在后头等死?”突然,一个暴喝声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