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双眼睛看着,乌雅姑姑等人想压也压不下了。
前院那些行将就木老宫人,哪个不爱看热闹,不爱编排人?这会儿也都由人搀着扶着过了来,小小一间立时屋子挤满了人,檐下还站着两排,都往屋里张望。
苏禾几乎能料想到,待会儿秀吉会领一群人抄检浣衣局,搜出所谓与何监工通奸的人,最后把矛头指向她,可除了一缕青丝,还有什么能指证她么?突然,她想到自己藏在褥子下的避火图,这要搜出来,那真浑身张嘴也说不清了。
于是她悄悄退出人群,逆着人流往前院去,她要把那书藏起来,藏哪儿呢,藏在哪儿好呢?
她直推门冲进自己屋里,此时苏姑姑正在架子前的木盆里拧帕子,见她慌慌张张进来,随口问了句:“怎么了?外头这样热闹?”
苏禾不语,只冲到床前,手往褥子下一探,摸出那本书,直塞进自己衣襟里,冬天衣裳穿得厚,不大看得出来,苏禾再扯了扯衣角顺了顺,便彻底看不出来了。
“究竟怎么了这是?”苏姑姑诧异地看着苏禾这一系列动作,苏禾向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,走过来把自己的手巾把子投进木盆里,拧干了擦脸上的汗,不多会儿,果然听见檐下脚步声如雷,渐渐往这里来了。
“开门,开门!”咚咚的叩门声。
“来了来了,”苏姑姑没好气地过去拉开了们,秀吉、琥珀等二十几个人便潮水般涌进来。
“搜!”
立即那些老宫人像偷吃的老鼠一样,翻墙倒柜,搜刮一通,苏姑姑见这阵仗,并不敢拦,只问秀吉:“这是做什么,有人做贼要搜赃物不成?”
秀吉看着正不紧不慢擦脸的苏禾,冷笑道:“做贼?做贼倒还好说,是有些人不知检点做了淫贼,还是女淫贼,方才在何公公房里,搜出来一缕女子的头发,窗户大开着,那女子显然是与何公公欢好后,从窗户逃出去了,现下的我是代李监工来搜你们的床铺的,若搜着可疑之物,一律带走!”
苏禾听了这话直想笑,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,这局里跟太监走得最近,最秽乱宫闱的淫贼正是她自己,还贼喊捉贼起来了!
“苏禾,”她高昂着头走近她,盯着她的眼笑道:“没想到吧,逃得了人,逃不了一根头发。”
“是没想到,”苏禾也转过头来,笑对她,“只是单凭一根头发,能寻着人么?”
话音才落,搜屋子的几个老宫人便气喘吁吁地道:“什么也没寻着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