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都进屋,都坐到南炕上。
田大贵一点也不装假,脱鞋上炕,盘腿往炕桌前一坐,拽过炕上的烟笸箩,熟练地卷了一根纸烟,用烟笸箩里面的柴油打火机点着,抽了几口:“嗯,还是这玩意够劲儿,在那边抽的过滤嘴,一点劲儿都没有,还直冒凉风儿。”
一瞧他这做派,大伙也全都放开了,都围坐在桌前闲聊。
李金梅和李玉梅又忙着做菜,毕竟也算是出口转内销的国际友人嘛。
“大贵呀,你在那边过得咋样,找媳妇没?”赵广定还挺关心这位老伙伴。
田大贵晃晃脑袋:“不好找啊。”
赵广定还不信:“你上回给国子写信说,你继承了上千万的遗产,都成千万富翁了,那也算是个大地主了,媒婆还不踏破门槛子?”
咳咳,田大贵咳嗽两声:“啥千万富翁,俺说的是日圆,不值钱的,一日圆也就等于咱们这的五六分钱,而且那边消费还贼拉高,俺又没啥手艺,坐吃山空。”
这么一说,赵广定就明白了:“大贵子,你小子就是驴粪蛋子表面光,干脆回咱们大馒头屯得了,你小子,在这打光棍,出去了还打光棍,能不能有点出息?”
大伙都哈哈笑,他们觉得这是个笑话,在现在国内人看来,什么岛国米国这些国家,那都老有钱了,就算是要饭,也比国内强百倍。
李卫国却是能真切感受到田大贵的难处,本来就是一个农民,而且在这边都生活习惯了,冷不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,还没有安身立业的本事,境遇可想而知。
这时候,李玉梅和李小梅开始往桌上端菜,李卫国也就抄起酒瓶子,给大伙倒酒。
田大贵先拿了一瓣咸鸭蛋:“大梅啊,不用忙活了,这个咸鸭蛋下酒就挺好。”
等到又端上来一大盆粉条炖豆角,旁边还有烀饼,田大贵抹抹眼睛:“好几年没吃过这个味儿喽。”
“大贵叔,那就多吃点。”李小梅乐呵呵地说着。
田大贵使劲点点头,夹了一快子粉条,发出秃噜一声,吃进嘴里:“嗯,是这个味儿,好好好。”
李卫国捏起酒盅:“大贵叔,你能回来,证明心里还有咱们大馒头屯,还有这些老乡亲,我先敬您一个。”
“对,大贵子没忘本。”赵广定连忙也捏起酒盅,当的一声,跟田大贵撞了一下,然后一仰脖,吱熘就干了,最后还亮亮酒盅底儿。
“好,喝。”田大贵也开怀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