炸炉时,阮明珠感觉柳寻芹看她的眼神已经不是看废物——而是是看死人了。
她冷汗蹭蹭下。
卿舟雪说,“五克。”
阮明珠感动地折了一半扔进去,结果火光一现,啪地又炸了,腾地冒出一股子黑烟。
她抬眼对上柳寻芹,笑得相当心虚,“柳师叔,我好像不太会。”
“你完全不会。”柳长老收回目光,说话毫不留情。
“”
阮明珠干咳一声,将手收回来。她摊开一旁的书册,开始重头找起来。
待到一群小废物都磕磕巴巴练出看着光鲜的圆润颗粒时,有人询问柳长老是否可以交差。
柳寻芹颔首,“可以。”
“把你们练出来的东西吃了。”
一时众人悉数愣住,面面相觑,陷入一片死寂。
他们只是第一次练丹,有许多细节都是云里雾里糊弄过去的。
本以为练完让长老看看成色便可以评判,谁也没想到这丹药,是需自己服下。
饭可以乱吃,话可以乱说。
唯独丹药不行。
轻者走火入魔,重者当场暴毙。这种差错不怕一万,就怕万一,道基俱毁。
柳寻芹扫视一周,见无人敢动弹,冷讽一声,“你们炼的丹药,自己都不敢吃,那还有谁敢吃。”
“既然如此,又炼来作甚?”
她走过一群肃然而立的弟子。有几个摸鱼心虚的稍微低下了头。
“本座自十三岁开始修习医道,到如今五百多个年头,所制的药用于人,从未出过差错。”
她的声音淡漠,但是在场的每一人都听得心悸,“如今看来,并不是天资有多高。只是我所炼的每一门药——包括毒药,都曾自己服下过。于毒发剧痛之中研制解药,更是家常便饭。”
“你们以后虽不从事于医道,但修行其他法门一事,大抵也是如此。要清楚自己在做什么,而不是光走个流程给师长看。”
柳寻芹的身姿清瘦玲珑,于一群弟子之间都显得稍矮一些。
但他们无一不叹服,且不得不肃然起敬——面前的女子,确实足以担得起九州第一医仙的大名。
遥不可及。
卿舟雪垂眸,抚过丹炉,回忆了一下方才的火候,份量,顺序。一一比对,觉得无甚差错以后,就仰头和着水吞了那丹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