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了,不见你的踪影,你死哪去了?!早晚严打把你抓进去!”
老爸范发贵身高矮小,声音却如洪钟大吕,高昂而嘹亮!
他见到三个多月不见踪影的儿子回来,咆哮的从厨房冲出来。一只手上还拿着待糊的纸袋子,另一只手就把蘸满浆糊的毛刷子指向了范建新的鼻头。
糊纸袋子是家人改善生活的一项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手工劳动。住在面粉厂宿舍,去厂里扫点不要钱的脏面粉打浆糊,还是容易的。
范建新从来不愿意干。
一家数口,没日没夜的糊啊糊,一个月只能增加几块钱的收入,还得报几角钱的税。
范建新从上初中起,就开始跟老爸顶牛。他后来上了师范大学,才明白这叫青春叛逆期。
听到老爸的怒吼,范建新也是一怒,自己的小命差点丢在外面,这才好不容易回到家,老爸不问三七二十一,就是一顿臭骂,还用沾满浆糊的刷子指着自己,差点就点在鼻子上。
范建新虽然在学校里常被人欺负,打小就被骂地主羔子,可在家里却是“窝里横”、“看家狠”。他伸手一抓,抓住黏糊糊的毛刷,正想开口回怼,忽听到一声“新儿,乖孙子”的苍老声音
“天呀!我奶奶还活着呢!”
范建新头脑一阵恍惚,隔世的差异让他很难适应旋即,他展颜而笑,继而,又是眼泪婆娑,“噗通”一声就跪倒在一位颤巍巍走来的老太太身前。
他哭了。
“小贵子,你想干什么?!”
老太太一边安慰孙子,一边瞪着浑浊的老眼,直呼着老爸的小名。
失去刷子,气的扬手欲打儿子的父亲,无力的垂下手掌,吹胡子瞪眼只能用眼神“杀”人了。
“爸,是儿子不孝,惹您老人家生气了,我给您道歉”
范建新望着比自己后世还要年轻的老爸,悲喜交加,欲喜还悲,眼泪滂沱、泛滥。
他伸开双臂想给老爸一个熊抱,老爸却瞪着眼躲开了。
他哈哈一笑,老爸还是那个不知变通的鲁直性格,虽然他的身高瘦矮。他腰一弯,毫不犹豫的就给父亲鞠了一躬,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了大半包“大前门”香烟,塞给父亲。
范建新从水埠镇裁缝铺闫大姐处借来18元钱和2斤全国粮票,作为回家的路费。别看只有区区的18元,这几乎是普通工人半个月的工资,也是闫大姐的全部家底。
他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