愣,“现在?”
“嗯。”林亦棠睁开眼,眼底一片冷意,“我想看看,季霖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。”
水产市场已经收摊,只剩零星几家档口还亮着灯。
空气中弥漫着腥咸的水汽和腐烂的鱼虾味。
林亦棠胃里泛起一股剧烈的排斥感,没忍住,撑着腿在路边干呕了几口,那动作激烈的,几乎像是要呕出黄水。
“棠姐,你没事吧?”贺梦柯从车上拿下来一瓶矿泉水,想替她拍背,又觉得不太合适。
“没事,没闻过这么浓的鱼腥味儿,有点不适应。”林亦棠拿矿泉水漱了漱口,忍耐道,“我自己进去,你在外面等着。”
贺梦柯把车停在角落,林亦棠戴上口罩和鸭舌帽,压低了帽檐,朝最里面的一家档口走去。
季霖军的店已经拉下一半卷帘门,但里头还亮着灯。
透过缝隙,她看见男人赤着上身,正把一筐活虾倒进冰水里,手臂上的疤在灯光下泛着狰狞的紫红。
他身边蹲着个瘦小的男孩,七八岁,正熟练地给鱼开膛破肚。
男孩抬头,露出一张和季霖军有五分相似的脸。
林亦棠的指尖掐进掌心。
大概这个男孩,就是季霖军那个有先天心脏病的儿子。
“爸爸,今天赚了多少?”男孩声音脆生生的。
季霖军用围裙擦了擦手,从兜里掏出一叠零碎钞票,数了数,“够你下周的药钱。”
他说这话时,脸上的横肉都柔和下来,甚至伸手揉了揉男孩的头发。
林亦棠站在阴影里,胸口像被什么堵住。
她承认,大概是失去过孩子,她对孩子尤其会多愁善感,不得不承认,她同情季霖军的儿子,可她不能原谅季霖军的所作所为。
难道为了救自己的孩子,就可以肆意的伤害别人的生命吗?
就在这时,季霖军似乎察觉到什么,猛地抬头朝门外看来。
林亦棠立刻后退一步,将自己身形隐密在墙角。
在找到更多证据之前,她没必要去季霖军面前暴露自己。
人都是有弱点的,来日方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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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十点,林亦棠回到公寓。
电梯门开,她看到顾景淮倚在她家门口,指尖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。
“这么晚?”
男人嗓音微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