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耳膜,谢禅有些不自在,便道:“下面闹哄哄的,吵,你把窗户关上好不好?”
陆岳却阴阳怪气道:“那不行,这满屋子脂粉味多难闻啊,我要开着透气,又不像你,还上女儿妆。”
谢禅耐着性子解释道:“死人妆不是女儿妆。”
陆岳忽然不说话了,转而去看楼下,似乎下面有什么吸引着他的东西。
过了一会儿没听见陆岳出声,谢禅还有点不适应,趁霜儿在弄别的,他特地偏头看了一眼,“你怎么了?”
陆岳这会儿正注视着楼下,哪儿有空搭理他,便随口应了一声,“叫哥。”
谢禅:“”
这会儿楼下的人们不知道在干什么,闹哄哄的声音越来越大了,谢禅不禁有些烦躁头疼。
他六年前得了一种病,医师说是什么心病的,平时在喧闹的大街上瞎逛没什么问题,但要是在临街的楼上,便听不得楼下的喧嚣嘈杂。
他一旦听得久了,就会无意识地产生焦虑的情绪,再过一段时间还会头晕犯恶心,然而医师开的药没什么用处,就全被他背着谢文诚倒了,也因此,这病一直没见好,只能尽量地避开那些诱因。
关于这点陆岳那兔崽子很清楚,却还这么作死,让谢禅挑战承受能力,谢禅便认定了那小子是故意的,正想开口道一句:陆岳,再不关窗我揍你了。
陆岳就是这时候回头跟他搭了一句,“禅儿,巫觋这些年派头愈发大了。”
谢禅道:“别一口一个禅儿的叫!巫觋怎么了?”
陆岳往下看了一眼,漫不经心道:“他轿撵撞了人,那些金吾卫居然把人骂了个狗血淋头,还亲自给他赔礼道歉。”
反正霜儿还在弄她的瓶瓶罐罐,也走不开,谢禅便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,一边撸开陆岳,一边往下看,“有这样的事?”
陆岳道:“看吧。”
下面闹哄哄的,巫觋的轿撵果然停在街道中央,后面还跟着一堆护卫,而轿撵之前则有几个金吾卫抓住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,正在拳打脚踢伺候着。
这会儿领头金吾卫正上前一步,卑躬屈膝地跟轿撵里的巫觋赔礼道歉,百姓们则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周遭凑热闹,不时嘀嘀咕咕,私下里说着什么。
谢禅往下看的时候,刚好看见那位大名鼎鼎的、一身巫人装扮的巫觋大人端坐在轿撵内,他带着一副骷髅面具,看不清神情是什么样,只能看见一双晦暗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