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们少年时就是名动一方的大儒,当也不缺一位可以教导贵子之人。虽说我偏住一隅,也一度曾听闻说亨家二爷书勤实在是这些年来世上少见的后起大儒,诲人不倦,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大有后来居上之说,你这舍近求远又是何故?要吾这无用之身来教导你家贵子,也不怕误了你家子弟的大好前程。”说罢,脸上竟露出一丝笑意。
亨书勤接口说道:“葛兄,说来惭愧的紧,我实是名不副实之徒!也不敢端那偌大的名头。吾家虽大,子弟亦众,但多也平庸的紧,且教导之术累世不移,口传身教之下,加之少年心性,难免会有所偏差。三子虽说自小都参与新学,然吾有自知,名头虽同,实质区别却甚大,多不过是些形式上的东西罢了。我自身也是因为一直以来的识见受限的很,倒不是自谦,确实还有不少狭隘之处。再者旬日里是由家中老夫子指导,教导之学亦是我年少同授之课,不离规矩,之乎者也、子曰诗云、忠孝节义、皇天后土等的老一套。殊不知时移世易,世界变化之大让人应接不暇,老办法不见得解决得了新问题。虽我也从中多有周旋,方致三子不致迷思,但大差不差,虽不致走上歪道,但将来可得的那些想来该也是可以预见的。我自身对目前时局也是有诸多的疑虑,所以指导起来也是身疲力艰,尚有许多不周全之处仍需要打磨。逢此乱世,危局之下,时不我待,细思恐极。济世之学太平时期娱人娱己尚可,至此却不堪大用,后来想到汝本家新学之新对我的启发,这何尝不是一种更新的尝试。更加之现时虽有这许多走了新学路的人家,大多也只不过泛泛,而汝之本家独独傲立其中,更是愈加的兴旺发达起来,或者就是走对了路子。于我而言,这何尝不是一次好的尝试?新学我虽说也是参与者,但所知确实有限,亦有颇多艳羡之处,熟知此中关节又有向授之能者唯有你一人耳。”
葛姓男子苦笑道:“哈哈,我在本家的声名可不怎么好,在德安府就更加不用提了。”
亨书勤道:“虽说德安府里一直在传你判经离道、桀骜不驯、故弄玄虚,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,更何况我们当年同学同游,其中的缘由可是深知,再也莫要提起。我们交游的岁月里,大好的年华,意气风发之时,咱们何曾服人。弟自是为兄所折服,兄虽待人随和,但却淡薄,唯独待我亲厚,这也是我之幸。当年你我之外何曾有多少其他的相交之人,更不用说有多少能与兄同行者了,吾知兄之心性,自有一股傲气不与人说,区区世俗之见,何足道哉!”
葛姓男子脸上带着笑意,似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