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他知道,不会有惩罚。
“上次的药箱放在哪了?”
“在房间。”
施杞安慰着女人。
女人一见着施杞就盯着她的黑发,似是把刚刚的疼痛都忘了。这一次的伤痕仍然集中在手臂,还有一些的淤青在眼角。
施杞转头看着沙发对面的摄像头,亮着的。刚才的一切都是证据。
顾唯接过董阿姨的医药箱,示意董阿姨坐到沙发上,董阿姨也要上药。
“刚才他回来就打了?”
“刚才我和大姐坐这看电视,他一进来就把电视关了。骂大姐天天什么都不会做,说一个月吃药就要花两百块,只会花钱。然后大姐就说了句,她有工资,他就打她了……”
董阿姨的话还没说完,那关着的南边房门打开了。
陈德辉的西装已经脱下,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。房门不隔音吗,他都听见了。
“我说错啦?别的女的都是照顾男人,她不照顾我就算了,还要花钱,她凭什么花钱?”
“她有工资。”
陈德辉打人的场面施杞上回见过,她是怕的,但她看见前方的红点,她现在巴不得被陈德辉打。
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人,是不适合跟无民事行为能力的阿兹海默症患者呆在一块儿的。
“她工资才四千多,都不够买羊奶粉的。现在又是保姆又是吃药,尽给人增加负担。”
陈德辉语气里只有嫌弃。
施杞这才发觉自己真是没见过世面,她第一回见这么不要脸的人。
他竟然自己提起了羊奶粉的事情,他是真当没人能管他了,也是真的将那黑衣牛仔女人的地位驾在了陪伴几十余年的妻子之上。
“你什么都没有付出,你有什么负担?如果没有奶奶,你能买得了羊奶粉?”
“我怎么买不了,她都不给我洗衣做饭的,她的工资就是我的工资。我每个月就花她的工资,我自己的工资就存着。”
陈德辉光说还不够,他拿出手机,也不顾女人在沙发上吓得哭,指腹快速在手机上点着,终于将屏幕转向沙发处。
“你们看看,我支付宝有这么多钱,她有吗?没我她还能活着?”
“奶奶是有工资的。”
施杞都不知道能回什么了,面前的人真的是阴沟里的无赖。
陈德辉一听这话,刚刚展示存款数字的嘚瑟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