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时间缓慢跳动,时针艰难地划过一格又一格。
整整一个多小时,两辆车才挪到池东村外。
村口老槐树上挂着的冰棱垂落如剑,在寒风中轻轻摇晃。
周益民刚要踩油门,就见几个村民举着武器从暗处冲出来,木棍横在路中央,雪亮的光柱直直刺向挡风玻璃。
“停车!”为首的汉子裹着羊皮袄,腰间别着的砍柴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“你们来干啥?”
周益民慌忙拉下手刹,跳下车时棉鞋在冰面上打滑。
寒风瞬间灌进衣领,他扯下围巾,露出冻得通红的脸:“同志,我们是钢铁厂的!是来收购的鸡”
话没说完,就被对方打断。
“钢铁厂?”汉子狐疑地凑近,手电筒在两人胸前的工牌上扫来扫去。
“没听村长说过这事!这么大动静,莫不是来偷鸡的?”
身后的村民们立刻骚动起来,有人抄起扁担,有人握紧锄头,气氛陡然紧张。
李峰也快步赶来,军大衣下摆扫过积雪。
他掏出工作证:“您看,这是我们的工作证。”
说话间,他的睫毛已结满白霜,呵出的白雾在灯光中凝成细小冰晶。
周益民扯下被寒风吹得歪斜的围巾,棉鞋在结冰的路面上碾出细碎声响,每一步都像是在冰面上谨慎试探。
他抬手关掉车头大灯,刺眼的光柱骤然熄灭,只剩卡车引擎的低鸣在空旷的环境里震颤。
“同志。”他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和,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霜花。
“麻烦你去叫一下村长过来,就知道我们是不是偷鸡?”
周益民指了指锈迹斑斑的卡车车厢:“而且偷鸡的话,我们也不会这么大摇大摆。”
为首的汉子攥着木棍的手松了松,羊皮袄下露出的半截红腰带在风中飘动。
他上下打量着周益民冻得发紫的嘴唇和李峰军大衣上未化的雪粒,喉结动了动,突然转身对身后两人耳语。
寒风卷走了他压低的嘱咐,只零星飘来几个字:“.不对劲.大声喊.”
两名村民握紧手中的农具,刀刃上结的冰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汉子踩着积雪往村里跑去,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周益民和李峰交换了个眼神,不约而同地往卡车方向靠近半步。
寒风